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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要的事。”
他的這個身份是無關緊要的事?沉簡眉梢輕輕一抬:“那麼,你也不準備告訴丞相我是一葉盟的人?”
“這個……我在考慮。”流蘇微微笑了看他,言語間的內容彷彿始終沒有影響他的心緒,“如果是一葉盟的人混入了漢國朝廷,然後又以重使的身份來到楚國。想來任哪個人知道,都會覺得心驚的吧?”這樣說著,偏偏他的神色間分明沒有擔憂的神色。
沉簡始終凝著他的神色,唇間微微一啟:“願意和我合作麼?”
淡然的話語一出,散在周圍顯得有些輕薄,風一吹,漸漸地散開成一抹虛無。
流蘇聞言才抬眼看他,並不見惶恐,只是謙謙一笑,問:“你如何認為我就會幫你?楚國丞相是我父親,算下來,我也當是楚國朝廷的人。”
沉簡哂笑:“你真的對朝廷一片忠心嗎?明明對一切都這樣的漠然,何必繼續委身他人屋簷之下?”
流蘇面上反而笑意一閃:“你這算是在挑唆嗎?我可是流家的後人。”
沉簡平靜地看著他:“那麼,流家給過你什麼嗎?姓氏算什麼,被人冠以族性就該當認了這命麼?如果要將這個歸於‘使命’的說法,那麼我就偏要逆天而行。”他見流蘇沉默,神色也漸漸冷清了下來:“楚國江山易位是遲早的事,至於你最後是什麼選擇,只看你自己。”
流蘇抬頭看他,如霧般的眼裡已沒了笑意。聽到那句“我就偏要逆天而行”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個傳聞。據說,三皇子惦楚其實曾經逃回過楚國,但楚王為了挑唆兩國的關係,非但不認他,反而找人暗中將其殺害,並且將這個訊息壓制了下來。
流蘇默然。沒錯,他的確並非對朝廷忠誠,甚至——也沒有對流家抱有多大的忠心。
他的母親原本只是一介女伶,當年年輕的流昆一夜風流才讓母親懷上了他。但因為流家香火稀薄,雖然他的母親終究沒有被帶入府中立上名分,卻將他接進來撫養。
他知道流昆內心或許從未認過他這個兒子,因此從小不論做任何事,他都表現地較流夜遜色,不同他這個長子爭分毫。他所做的,只是流昆讓他做的事,除此之外,即使遇到什麼也從不曾再多插手管過。也正因此,流夜習武的時候他反而是在書房裡安然地讀些經卷,從不去碰什麼刀槍一類的東西。
他想同流夜區別開,流夜是流夜,而他只是他——流蘇。
因此,十多年不覺已過去,流夜已是楚國首屈一指的驍將,而他在一葉盟隱性埋名多年,幾乎沒有人知道丞相原來還有一個二公子,自然更沒有人知道的是——大公子流夜習的是征戰天下的行軍打仗之策,而他流蘇心中藏著的,則是齊家治國之道……
流蘇迎上沉簡平靜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儒雅的面容間落上一抹微微的笑意。其實,他原本是想淡眼旁觀這個亂世的一切,甘心在相府一生平庸、碌碌無為的……他硃紅細薄的唇微微一啟,笑問:“如果我不答應,你準備殺了我嗎?”
沉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會。只要這是你的選擇。”說完,他只是轉身離開,竟然沒有半分留戀。
門大開時落入外邊的風,顯得有些寒意,風吹地門微微搖晃,屋裡轉眼已只留下了流蘇一人。他的視線落在空空落落的門檻上,忽而溫婉笑起:“三皇子惦楚——沉簡嗎?很有意思。”
他起身走去關門,臨近時抬頭恰好看到天際的月影,有些朦朧。愣愣地注視了一會,他抬手將門關上,卻也沒心思再看書,直接熄了等。身上的傷口依舊落著疼痛,他一如既往故意地將此忽略,慢慢地鋪好了被褥。
夜此時也已然靜下,所有的人終於隨著這一縷燭光的熄滅而都落入了夢中。沒有人知道這一夜在相府中的一間陋屋中,已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