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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希筠坐回去時瞧見了陸娟的異樣,但她面上並不顯露,只繼續接方才的話頭:「聽聞靈姐兒這幾日被廣德侯夫人禁足,也不曉得是為什麼。」
陸媛嘆道:「我隱約聽說是因為嫁妝的事。靈姐兒也是倒黴,好端端的惹上西平侯那一家,不然哪來這些糟心事。」
範希筠搖頭道:「本是要做親家的兩家,如今鬧成這樣。靈姐兒一貫與昭姐兒要好的,如今只怕這疙瘩越結越死了。」
「也是西平侯家做得太絕了,」陸娟插口道,「我聽阿靈說就是西平侯告狀告到了御前,要不然皇上哪能知曉這些個雞毛蒜皮的事兒。」
範希筠只淡淡笑笑,不予置評。這種事最易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西平侯即使不去告狀,遲早也會傳到皇帝耳中,怪只能怪廣德侯夫人太蠢,犯了皇帝的忌諱。
有這種娘,女兒定然也長不好。看來以後要少和姜靈走動了,免得日後惹禍上身。
範希筠打定主意,又想起適才看見三哥的情形,心裡又生疑竇。三哥近來總有些神思不屬,剛才也是走到半道才看到她們。按說三哥等了這麼些年馬上要修成正果了,該不盡歡喜才對,眼下這是怎麼了?
範希筠幾思不著,也只當是三哥遇到了衙門裡的煩心事,丟開不再多想。
範循回到書房沒多久,書童鶴鳴便趨步走了進來。
「少爺,」鶴鳴仔細掩好門,回身行了禮,「打探清楚了,魏文倫預備這月十六去西平侯府上行納採禮。」
範循冷笑一聲:「魏文倫可真夠急的。」
鶴鳴探問道:「那少爺……」
範循沉吟須臾,目光一寒:「照著我之前交代的去辦。」
鶴鳴心頭一凜,卻不敢遲疑,忙點頭應是。又見範循沉下臉不說話,小心問道:「少爺還有何吩咐?」
「沒有了,」範循揮揮手,「你下去吧,盡心辦事便是。」
鶴鳴諾諾連聲,領命去了。
範循心緒不寧,突然一把將手裡的書摔到桌上,倏地站了起來。
楚圭那個老狐狸不知打的什麼算盤,早該定下來的婚期卻一拖再拖,說是萬壽聖節時給個日子,但他覺得不會這樣簡單。
他一早就看出來,楚圭其實自打即位後便想要反悔了,不情願將楚明玥嫁給他,覺得楚明玥能有更大的價值,但又似乎一直沒尋見比他更合適的人選,所以始終拖著。
範循陰著臉踱到窗前,推開窗牖,望著外頭海棠樹上的滿枝嬌粉,他驀地想起那日在信國公園桃林裡看到的楚明昭。
他擋住她去路時其實一直在打量她。他十分想念她,想多看她幾眼,甚至打算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她,但她面對他時,眼睛裡只有戒備。
她對他的誤會實在太深了,範循每每思及此,都覺煩躁不已。他不知道他將來需要花費多少心力才能彌補回來,他有些後悔沒在一開始時便對她言明真相。
範循長長嘆息一聲,呢喃似的低語道:「昭昭,為什麼不是你呢……」
乾清宮弘德殿內,楚圭正批著奏章,錦衣衛指揮使孔承沛經通傳後步入殿內。楚圭揮退了侍立的宮人內侍,抬頭看向孔承沛:「你可以說了。」
孔承沛詳盡地將襄世子近來的行蹤奏稟了一番,見皇帝遲遲不說話,也不敢作聲,只躬身垂首等著。
楚圭擱了筆,沉著臉道:「東廠那頭呢?」
「回陛下,東廠掌印那裡也暫且沒訊息,想來也還沒查著什麼,」孔承沛道,「襄世子近來一直與世家子弟酬酢,確實……沒幹什麼正事。」
楚圭沉吟不語。
「前些天倒是去找了肅王兩次,但沒待多久就走了,肅王似乎還總避著襄世子。」孔承沛繼續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