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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將男子從馬背上提到地上平放,便像搬個稻草人般毫不費力,同時從懷裡取出一盒銀針,乍看間似是雙手亂動,轉瞬裡男子胸前已插了七支亮閃閃的長針。
男子呼吸轉順。
灰兒的的達達,溜往廟外吃草去了。
和尚舒了一口氣,這才有空望向少年。
「小哥兒?不知高姓大名?」
坐在一旁的少年呆了一呆,囁嚅道:「問我嗎?」一向以來,在主人府中來往的高手,眼尾也不望他一眼,這和尚無論神態氣度,均遠勝他所遇到的武林人物,竟然如此和顏悅色和他說話,怎不教他受寵若驚。
和尚一臉祥和,鼓勵地點點頭。
少年道:「我是府主在一棵柏樹旁拾回來的棄嬰,所以跟他姓韓,名柏。」
和尚似開似閉的雙目猛地睜開,眼睛像星星般閃亮起來,瞬又斂去,道:「好!好!名字和人同樣的好,現在告訴我你怎會救起這個人。」
韓柏連忙將經過和盤托出。
和尚沉吟片晌,搖頭道:「怎會是這樣,天下間有哪些人能傷他?」
韓柏一呆道:「大師,你認識他嗎?」
和尚點頭道:「你救起的人在江湖上大大有名,被譽為白道武林新一代中最出類拔萃的高手,叫風行烈,說起來,他與我們『淨念禪宗』還頗有淵源,所以這事我更不能不管。」
韓柏兩眼也睜大起來,道:「大師原來是『淨念禪宗』的高人,真令人難以置信,我竟遇到『淨念禪宗』的人!」
韓柏執役於武林世家,平日耳濡目染,聽了不知多少繪影繪聲的武林逸事,而最令他心生景仰的,就是並稱武林兩大聖地的「淨念禪宗」和「慈航靜齋」,這兩地都罕有傳人行走江湖,秘異莫測,怎知竟教他今天遇上了。
韓柏指了指那仰躺在地上的風行烈關心地道:「他會有事嗎?」
和尚嘆了一口氣道:「生死有命,侵入他身體的真氣陰寒無匹,兼之他本身真元奇異地敗弱,我只能暫保他一命,能否復原,便要看他的造化了。」雪白的眉毛,忽地聳動起來,道:「有人來了!」
韓柏留心一聽,果然遠方沙沙作響,是鞋子踏在枯葉上的聲音,聽步聲只是個不諳武功的普通人吧,但誰會在這等時分在山野間走動?
念頭還未轉完,一個沉雄豪勁的聲音在廟外響起道:「想不到荒山野廟,竟有過客先生,若不怕被打擾,我便進來借一角歇歇。」
韓柏雖仍未見人,但對方如此有禮,不禁大生好感。
和尚平和地應道:「佛門常開,廣渡有緣,往來是客,豈有先後之別?」
對方哈哈一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竟有高人在此。」
一人大步入廟。
韓柏一看下嚇了一跳。
來人身形雄偉,足有六尺以上,但臉目醜陋,一對黃睛似醒還醉,手比普通人長了最少二至四寸,肩上搭著一隻黃鼠狼,背上背了把長劍,脅下夾著個小包袱。
那人環目一掃,嘆道:「我還是要走了!」
和尚和韓柏齊感愕然。
那人微微一笑,露出和他醜臉絕不相稱的雪白牙齒道:「我原本打算在此為肩上這畜生脫皮開膛,燒烤送酒,謀求一醉,但這等事豈能在大師面前進行?」
和尚微笑道:「酒肉穿腸過,佛在心裡留,兄臺如此美食,怎能不讓和尚分一杯羹?」
那人臉容一正道:「佛門善視眾生,酒肉雖或不影響佛心,但總是由殺生而來,大師又有何看法?」
韓柏心中大奇,大師已明說不戒酒肉,這人理應高興才是,為何反咄咄逼人,查根問底,揭人瘡疤,不知不覺間,他已站在和尚那一邊。
和尚絲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