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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統治下的北平,沒有這樣的人物存在呢?在日本人統治之下,像藍東陽這樣的人,不止一個;像胖菊子這樣的人,不止一個;像錢詩人那樣的人,也不止一個。而老舍先生《四世同堂》裡的這些人物,都已經成了文學的歷史真實的符號。它沒有以那種史家的、寫史的方法寫。否則老舍就不是文學家,是史家了——某年某月某日,日本憲兵到了哪兒,屠殺了多少北平人,他們是誰;這是歷史。
但我們讀這樣的歷史,和讀老舍先生《四世同堂》這樣的文學名著,所帶給我們的衝擊和震撼一樣嗎?不一樣。文學的歷史真實對我們的衝擊和震撼更強烈。甚至有的時候,我們寧願相信小說中所寫才是真的歷史。當專家告訴我們真歷史原來是那樣的時候,這個180度的彎我們還常轉不過來,甚至還要跟你打架——我不信啊!文學館請專家來講“三國”的時候,我們不是對許多人所講瞠目結舌嗎?拿關羽來說,專家告訴我們,歷史中有那樣的記載,關羽好色!可我們讀小說,關羽是一個武聖人。我們願意相信小說中的關羽形象,“武聖”到了完美的程度,怎麼會好色呢?護著嫂嫂,千里尋兄,“好色”才是假歷史。你看,這種文學的歷史真實,和可能的歷史的真實,它們之間的這個距離,或者說給我們造成的這種認識上的巨大落差,怎麼樣來彌合,怎麼樣來填補,怎麼樣來轉變?難啊!
因為它難,所以才給那些“戲說”者留下了巨大的空間。“戲說”者正是從這個空間去“戲說”。《戲說乾隆》也好,《還珠格格》也好,《康熙微服私訪記》也好,這樣的“戲說”娛樂性強,很好看,有收視率。成長中的青少年在看“戲說”時,腦子裡可千萬要有這樣一個醒,那是“戲說”,不是“正史”!千萬不要以為乾隆跟格格一天到晚就那樣!好在我們現在有一些有頭腦的,受過很好教育的中學生,已經能夠知道“戲說”不過是一種娛樂形式。他們願意去接觸“正說”,甚至願意去讀正史的歷史書。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苗頭。
從文學歷史真實看“戲說”與“正說”(4)
除了電視的“戲說”以外,現在有些作家,尤其一些傳記作者,也“戲說”。如果你的“戲說”僅僅是為了娛樂自己,娛樂大眾,讀者看了一笑,倒也無可厚非。但如果你的“戲說”,打著“正說”的名義、“傳記文學”的名義,或者打著“文學傳記”的名義,不是據實虛構,而是憑空捏造,胡說八道;那這樣的人他自己的史觀就有問題,並且可能攪亂大家,甚至將你帶入歷史的死衚衕,帶入歷史的歧途。
我這兒又有一個例項,依然是來自《作家文摘》。
《作家文摘》作為轉載的報紙,其編輯大概沒有那種要去核實一下某個作者寫的文章是不是屬實再轉載的必要,而純粹是作為一個讀者,看到某篇文章寫得好,就拿來轉載了。從這兩篇文章我們可以看出《作家文摘》編輯的判斷能力。比如像轉載剛才那篇文章的編輯,應該是很好的。《世紀》是一個發行量很小的雜誌,編輯卻能夠慧眼識金,把這樣一篇能夠帶給我們歷史沉重思考的東西登在《作家文摘》上。《作家文摘》的發行量有100多萬份,至少有100多萬個讀者可以透過這個來了解這樣一個歷史的細節,然後產生思考。但同時,也有可能,編輯並不知道所轉載的這篇文章是否符合史實,只不過從某個作者的“妙筆”上來看,哎呀,寫得天衣無縫,合情合理,似乎是這樣。把它轉來。於是我們大家看了。再然後,不知道這個史實的讀者會以為,似乎是這樣,頂多是用文學的形式把那個史實擴大化了一些;或者說,史實這個真實的影子,是曾經存在過的,只不過被文學家的筆放大了。為什麼史家常把文學家作為敵人?原因也常在這兒。然而,史實的素材,確實為文學家提供了豐富的素材。文學家有很多種,比如說有體驗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