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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一口回絕，又想起方才阿練問他時的語氣，隱隱約約帶著幾分期許，便猶豫了幾分，沒有立即回她。
阿練等了一會兒，不見霍笙回答，心中已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便語調柔軟地道：&ldo;我知道了。無事，哥哥睡吧。&rdo;
房間裡又陷入一片靜默。
阿練將手臂放回衾被之中，身子躺平，很快便睡著了。
……
天光大亮，阿練自睡夢中醒來，轉頭看見已穿戴整齊的霍笙立在几案旁邊，正在收拾行李，便伸伸懶腰，坐起身來。
霍笙聽到動靜，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卻見阿練擁著被子坐在榻上，眉眼彎彎，向他笑道：&ldo;哥哥，早。&rdo;
&ldo;還早呢。&rdo;他似乎心情不錯，將自己的衣物都收進包裹裡，又對阿練道，&ldo;去洗漱，一會兒將你的東西收拾好，小二已來催過幾次了。&rdo;
因霍笙背對著自己，阿練便直接掀了被子下床，站在榻邊穿衣。一面繫著衣帶，一面小聲抱怨著：&ldo;這些人怎麼跟催命似的啊，八輩子沒見過錢麼……&rdo;
霍笙聽見身後傳來的嘀咕聲，笑了一下，沒說話。
等收拾好，兩人一道出了客棧。
晉陽城裡依舊是熱鬧非凡，阿練憑著自己腦海中留存不多的記憶，跟人打聽著叔父的住處。
結果卻是跟昨日一樣，每一個被人問到的路人要麼說不知，要麼就說沒聽過她說的那個地方。
霍笙這一路冷眼旁觀，雖未出言，心中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他微皺了眉頭，對阿練道：&ldo;你確定你叔父就住在你方才所說的那個地方嗎?&rdo;
他這麼一說，阿練便開始認真思考起來了。
&ldo;會不會是你記錯了?&rdo;霍笙提點她道。
&ldo;應該不……&rdo;阿練剛想反駁，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拍著腦袋道，&ldo;我記起來了，叔父好像是住在德仁巷，不是德……&rdo;
她還興致勃勃地要跟霍笙解釋自己為何會記錯，然而一抬頭望見霍笙一臉的無語和不耐，聲音就漸漸低了下去，末了垂著頭道：&ldo;是我錯了。&rdo;
第14章 樓空
霍笙是真覺得奇怪了，他一句重話都沒說，怎麼這女郎就像是虎狼面前的羔鹿一般，怕他怕得要命?
&ldo;這有什麼好道歉的?不過是記錯一事罷了。&rdo;霍笙淡淡道。
阿練聞言，長睫微微一顫，繼而飛快地抬眼看他一下，卻正與他視線相撞。見他眸中的不耐早已掩去，並無不豫之色，才鬆了口氣。
霍笙又道：&ldo;上車吧，我送你去德仁巷。&rdo;
阿練坐在馬車上，霍笙身後的位置。舉目是他的肩背，見他姿勢端正中自有清貴，一望即知是經年的養尊處優使然，突然有些好奇他的真實身份。
卻還是忍住了沒問，一是怕冒犯他，二是兩人即刻就要分別，並無必要。
阿練雙手抱膝，目視遠方，感受著馬車行駛時撲面而來的風帶來的料峭寒意。正出神間，卻忽然聽見霍笙問她：&ldo;你是不是很怕我?&rdo;
&ldo;啊?&rdo;阿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ldo;沒有啊，哥哥為何這麼問?&rdo;
霍笙甩了一下手中鞭子，令馬車行駛得更快一些，而他的聲音卻平靜得像是一汪深水：&ldo;沒有嗎?我怎麼覺得，每次我還沒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