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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這個東西,不能壓制,要發洩。
運動會跑三千,是目前來看最好的發洩方式了。
其實鬱溫沒多想,她也沒心思多想,在學校不僅要上課還要把落下的課補上來,回到家要打聽周芊做了什麼。
周芊笑著說:「沒做什麼,隨便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做的。」
鬱溫知道周芊說的是找工作,她不想讓周芊找工作,她甚至可以每天少花一點錢,但她不希望周芊為生計發愁。
這種感情很複雜,很久以前鬱溫看過一部電影,電影中有個環節是主角父母去大城市探望兒子,為了省錢,他們坐的是綠皮火車,還是硬座。
當時看到這個環節,鬱溫難受得要命,她代入了一下鬱學舟和周芊,覺得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父母這樣。
可她又想到自己初中暑假跟向芹出去玩,他們坐的也是火車硬座,那個時候她不覺得辛苦,也不覺得枯燥,甚至為旅途的未知感到欣喜和激動。
也許換作鬱學舟和周芊,他們也同樣不覺得苦。
可她就是見不得,她會替他們委屈。
現在的周芊,應該很委屈吧。
她該委屈的。
她從出生就沒吃過苦,後來父母病逝,也有鬱學舟為她擋風遮雨。
現在一瞬間什麼都沒了,還有一個女兒要照顧。
鬱溫胸口悶得快要呼吸不過來,她垂著眼,好一會兒,說:「為什麼不能找舅舅他們啊。」
就算舅舅離得遠,找叔叔也可以吧。
周芊沉默幾秒,淡淡開口,她喚:「鬱溫啊。」
鬱溫還是垂著眼,她也為自己說的話感到羞恥,抬不起頭。
「親戚之間,遇到困難接濟是可以的,」周芊語重心長,「但我們不能完全依附他們,你看,以前我們家那麼好,你小叔家條件不好,但他們從來不會麻煩我們對不對,你知道別人不麻煩我們的言外之意是什麼嗎?是也不希望我們麻煩他們。」
「他們已經借給了我們錢,我們不能貪圖更多。」
鬱溫聽著,想起在旅館裡,周芊打得那幾通電話,她抬頭,眼睛裡有淚,開口聲音很冷,「是他們在躲著我們吧。」
她都聽到了。
她聽到周芊想讓他們牽線找份工作,他們拒絕了,她還聽到周芊口吻卑微地說:「真是麻煩你們了。」
明明都已經被拒絕了,還要在她面前維護親戚的形象。
鬱溫覺得噁心。
為這一切都要權衡利弊的大人的世界,覺得噁心。
她一抹眼淚,僵硬地扔下一句:「我出去走走。」
周芊沒有喊她。
成長過程中的很多事情,是需要自己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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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溫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她漫無目的地走,一直走,走到月亮高高掛起,冷風陣陣吹來,氣溫開始變低,她開始覺得冷,從骨子裡往面板外滲得冷。
冷的不是天氣。
是她的心。
她緩緩仰面,唯一能亮的月不知何時已經被雲遮住,周圍一片漆黑,空中漸漸落下雨線,雨滴點點落在鬱溫臉上,順著她的眼角滑下。
她看了很久,企圖從遙遠的天看到月亮的光。
但是直到她脖子酸了,視線模糊,也沒能看到一點亮光。
忽然,頭頂遮了一塊黑布。
是傘。
鬱溫怔了怔,慢吞吞眨了下眼睛,眼眶堆積的淚液盡數滑落,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轉身。
但她知道,是步西岸來了。
真奇怪,以前她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喜歡她,喜歡她的性格,喜歡她的長相,喜歡她總是儘可能讓所有人都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