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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為太子喊冤,想為太子正名,想讓聖人還太子一個清白。她有無數的話想說,可是聖人不願聽。
聖人臉上不加掩飾的煩躁,一個字都不想多聽,他揮揮手,示意寶鸞出去:「去吧。」
寶鸞揉揉發紅的淚眼,身體似墜千斤沉石,行禮後慢步走出去,走到門邊時一個踉蹌,差點跌跤。
宮人扶住寶鸞,寶鸞站定後下意識回頭看。
華麗的重重紗珠簾擋住內室中聖人的身影,有些飄飄渺渺海市蜃樓的感覺。
聖人的眼淚,聖人的溫情,埋在這海市蜃樓中,好似一切都只是幻影。
寶鸞哽咽著攏攏身上的帛衣,腳下一步步恢復穩健,直到像來時一般的堅定。她沒有任何悔意,帶著對太子的悼念,昂首邁出紫宸殿。
冷香飄過深紅的長廊,琉璃瓦飛簷角,花影裡柳女官的面容若隱若現。
她披著石青色帛衣風帽,悄悄往皇后殿中去。
翌日,皇后宣寶鸞。寶鸞去時,入宮拜見的貴夫人們也在。
庭院裡一個個形態各異的池子,池中引溫泉水,有魚嬉戲,有花房裡移植的芙蕖。
初冬賞夏荷,荷花只能活一日。皇后的池中,水芙蓉卻日日盛放,永遠新鮮。
皇后指著池子裡一株碩大的紅蓮,當眾問寶鸞:「你自小聰慧,又愛念書,不如說些典故,讓我們聽聽古記兒。」
寶鸞說了個南北朝步步生蓮的典故。
皇后道:「這個不好,另說一個。」
寶鸞又再說一個,說完後皇后還是說不好。接連說了十幾個關於蓮花的典故,皇后只是搖頭。
貴夫人們早就掩聲,傻子都能瞧出來,皇后對三公主不滿。
皇后鮮少對女郎做這種當眾挑刺的事,她不喜顏色,在朝堂上如此,在內宮中更是如此。前者是不得為之,後者是不屑為之。
貴夫人們暗自猜想,三公主做了什麼,讓皇后不滿?
寶鸞說得口乾舌燥,說完又一個典故,這次,皇后沒說不好,也沒說好。
皇后側目寶鸞,忽然問:「那剔骨還母的,是何典故?」
耳邊恍若轟然一聲,寶鸞不敢置信地看著皇后,驚訝,慌張,忿然,憤慨,種種情緒,盡數寫在眼睛裡。
皇后身邊的若英女官道:「公主,娘娘問你話。」
寶鸞淺吸一口氣,迅速鎮定下來。驟然失去長兄的哀傷令她比從前更為膽大,在聖人面前的回奏,和此時在皇后跟前答話的心情是一樣的,她從未如此暢快。
她字字清晰,鏗鏘有力地回答:「回娘娘,剔骨還母的,說的是蓮花童子哪吒。」
皇后從容地看著寶鸞,神情雖然平靜,眼神卻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尋常人在這樣的注視下,早已腿軟跪地。
像釘在地上的一竿槍,寶鸞站得筆直,羊脂白玉般柔細的面龐上,是前所未有的倔強。
皇后道:「好,你很好。」
寶鸞迎上皇后的視線,她恭敬道:「多謝娘娘誇讚。」
皇后扶了扶鬢邊的簪花,似笑非笑地撣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貴夫人們和女官們心頭一緊,有殃及池魚的擔憂。
熟悉皇后的人都知道,這是皇后大怒前才有的徵兆。
突然女官若英開口道:「娘娘,聽說世間有神跡,孝心至誠者,可見神跡。有人曾在西北一帶見過神跡,公主至純至孝,不如讓公主前去西北尋神跡,為陛下祈福,為娘娘祈福,為太上皇祈福。」
「西北?」皇后不在乎寶鸞去哪,她只想讓這個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的人從眼前消失,遠遠地走開。
永安宮可以有像貓兒狗兒一樣討人喜歡的假鳳,但不會有不知進退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