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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慢慢地抱起l的頭，‐‐這時只要能讓她愉快一些、讓她心情好一點，無論付出多大代價、無論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然而l偏偏輕輕地、堅決地把我推開了。

&ldo;等我睡著了你再走開，好嗎？&rdo;l說。

……暗夜裡，我坐在過道里，迎著風。列車穿出隧道，在彎曲的山間蜿蜒著。沒有月亮沒有星光，但云層很低，並不顯得黑暗。疾勁的山風吹過來，我眼裡似乎有什麼滾熱的東西悄悄滑落。

時間過得飛快，剛才還是春末，現在已經是深秋了。那天晚上l要我陪她到新海灘看潮。l坐著，默默不語；我站在她身後，一面吸菸一面看潮。太陽已經沉下去了，遠遠的海平面上躍動著幾線通紅的火光，岸邊的海水喧鬧了一天似乎疲倦了，無精打采地來來去去。風颯颯地響了起來，暮靄裡潮水又開始活躍起來，裝出惡狠狠的樣子撲向沙灘。暮色重了，潮水變成了一條條隱約可見的銀線，沙灘上的遊人紛紛離去，只有一對對情侶依偎著隅隅私語。

l說&ldo;我冷。&rdo;又說了一遍。可是……。

深沉的暮色裡潮水在我們不知不覺中上漲，一排浪頭幾乎衝到l身上。她仍然如雕像般坐著，又一排浪頭沖了過來。我拉著她的手，趔趔趄趄地向後退去，幾次她都差點跌倒在我身上。l冷冷地說：&ldo;回去吧&rdo;，發動了摩托車，不待我坐穩就猛地沖了出去，嚇得我緊緊地抓住把手。

&ldo;我冷。&rdo;她說。

&ldo;是呀，風大。開慢點。&rdo;我說。

l剎車、下來，&ldo;你，就不能抱我一下？就抱我一下！&rdo;

我握住她的手，她掙脫了，往後走了幾步又走回來，用平靜的聲音說：&ldo;對不起，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肩膀嗎？&rdo;‐‐她無聲地哭著，很長時間，淚水浸透了我的襯衫。

記不得隔了多久，有天晚上她突然來到f市，告訴我說她要回美國。‐‐去了將不再來而不是象以前說好的那樣。她在加州修完學業後沒有回馬來西亞，原本決定留在中國陪老父的，現在打算下學期不再與x大學續約，而是回美國一邊教書一邊繼續進行自己的研究，今天專程來告別，並且送給我一件專門託人為我從馬來西亞帶來的合身的t衫，&ldo;你會穿在身上嗎？&rdo;

我看著l，和那天晚上相比要瘦多了：&ldo;我想我還是不會。我已經穿了先生送我的這件。不過，我會把你送的珍藏起來，經常看一看、想一想。‐‐我願意有一件沒有穿過的t衫，可以去猜測穿上後的感覺，這種感覺也許是永遠的夢，也許是永遠的痛……&rdo;

久久的沉默後，l要我送她去f大同學處，從華林路到首山的f大學，是郊區那樣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晚我們是一同走去的，回來，我是一個人走回來的。

第四十三章 無

上了口口市至口口市高速公路後，時速表的指標立即固執地向右邊移去，90、110、130、150、170、最後在175k/h左右顫動著，再也移不過去了。方向盤有點飄，我把坐椅前調了一些，並且把儀錶盤上端的三個開關全部扳了下來,於是車外什麼地方響起了了警笛聲。

增壓發動機低吼著，車身也在顫抖，我超過了幾輛小車和兩輛大客，其中一輛是灰狗，一輛是安凱‐‐都象是超過靜止的汽車。前方沒有看見車，倒車鏡裡的大巴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