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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兜轉間,她聽得男子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動了什麼歪心思”?
寧雪瀅面色泛紅,頭腦千思百轉,“沒有。”
衛湛笑意加深,清潤的眸光漸沉,看似溫和,卻給人一種不近人情之感。
或許,溫和是他的涵養,冷情才是本質。
寧雪瀅勉強扯出一抹笑,預感到了重修舊好的漫漫無期,可那漫漫路上有一束月光在支撐著她,那便是眼前的男子。
從內室出來,寧雪瀅告誡自己,不可為此氣餒。她坐在石階上發呆,濃密的墨髮披散在背後,蓋住削薄的背。
夜漸深,燈火疏落,麝蘭淡,各座院落簾櫳緊閉,一切歸於沉寂,沒了白日裡的喧鬧。
翌日天明促然降溫,寧雪瀅揣著手抄小路去往前往,與青橘等人一同領取了厚一些的秋裝,之後回到玉照苑,圍坐在灶臺前吃起熱乎的湯麵。
玉照苑有單獨的膳堂,縱使衛湛許久不歸,廚役們也不敢懈怠,至少不能遜色於其他院落的伙食。
因著大壯和喬管事一事,寧雪瀅在伯府算是立住了腳跟,連餐食上,每頓都會比旁人多上幾塊肉。
用膳後,寧雪瀅戲鏡掐了掐腰,比上個月更細了些,“稀奇,多吃的幾兩肉都長哪兒去了?”
青橘覷了一眼,癟嘴道:“還能長去哪裡,瞧你那胸口!”
寧雪瀅視線下移,失笑道:“一直都這樣。”
青橘笑眯眯走近,用左手使勁兒託了下,彈軟的手感令她忍不住想要再戳一戳。
寧雪瀅拍開她的手,怪嗔道:“犯哪門子渾呢?”
青橘瞧了瞧鏡中單薄的自己,又看向身側婀娜的寧雪瀅,舔了舔嘴,“秀色可餐。”
“快閉嘴吧。”寧雪瀅用裙帶拍了拍她的嘴,笑著將人攆了出去。
後半晌雲疏風冽,有孤雁盤桓上空,發出悲慼的鳴叫,似在召喚早已南飛的同伴。
喝到酩酊的景安帝突起興致,命人在殿前置鼓,親自以鼓杵敲擊,三聲過後,孤雁墜空,不知落去哪裡。
御前大太監趙得貴尖利一嗓,忙差人去尋。
“古人誠不欺我!”景安帝扶須朗笑,“驚弓之鳥難安1!”
在場百官各懷心思,有善於逢迎者,已說起了恭維的話。
近來陛下身子欠恙,時常咳嗽,服用了多種名貴藥材不見轉好,以致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今日得見笑顏,自是要好好恭維。
秦菱含笑不語。
衛湛撥了撥衣袂之下的佘太翠手持,始終未落一眼在老皇帝的身上,潤眸之中盡是漠然,只是面上未見端倪。
許是嫌將士動作慢,景安帝示意太子沈陌玉前去尋找。
太子不情不願地朝孤雁墜空的方向奔去。
秦菱嗤了聲,並不好看這個儲君,轉眸之際與永熹伯對上了視線。
衛伯爺慢條斯理地移開,看不出護短之意,但這一眼令秦菱品出了蔑視之意。
心高氣傲的他,最厭衛氏那群傢伙睥睨一切的目光,忍不住扣了扣指骨,故意發出脆響。
另一邊,沈陌玉氣喘吁吁地跑向落雁的大致位置,見幾名侍衛徘徊在門外,冷冰冰走上前,“怎麼不進去?”
少年五官精緻,是個俊俏的兒郎,此刻的威嚴,卻讓侍衛們膽戰心驚。
侍衛頭目撓了撓腮,“這是冷宮,晦氣,殿下還是別進去為妙。”
沈陌玉繞開他們,徑自走了進去,在被侍衛攔截時,側眸一橫,中氣十足道:“孤看誰敢攔?”
被太子的氣場震懾,侍衛們立即放行。
沈陌玉獨自走進既熟悉又陌生的庭院,憑著對孤雁墜空方位的判斷,走進西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