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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兩列仙班間一一掃過，終於落在了楊戩身上。楊戩一震，鬆開了左袖裡的奏摺，心中轉過無數念頭。正思付間，王母已發下話來：&ldo;楊戩，你是司法天神，也是主參之人，你先說吧。&rdo;
緩緩出列施禮，楊戩淡淡地道：&ldo;回稟娘娘，有關東嶽大帝之事，小神的本意，是由諸司會審稽實，以免小神忙中有失。但現在，小神卻以為東嶽之罪已確切明顯，無須再審再問了。&rdo;
王母道：&ldo;眾神職以爵位擔保東嶽無罪，下界之亂另有委因，何以你敢如此肯定？&rdo;轉頭掃了老君一眼，又道，&ldo;老君，你德高望重，不知有何卓見？&rdo;
老君手捋銀須，八風不動，說道：&ldo;老臣也以為此表未必是空穴來風。正如娘娘當日所言，政事大失，責官不責吏，黃飛虎既是天庭委命的下吏，那麼首惡元兇，無疑當在天庭中樞裡尋找了。&rdo;
王母冷笑道：&ldo;不錯，中樞也是查詢的了。老君，你是朝中老臣，慣於代上分憂，不妨就從你開始，以證清白，如何？&rdo;老君躬身道：&ldo;老臣清靜無為，素來不涉俗務。不過，依老臣愚見，天心只在聖意，若要證實清白，倒不如效法凡間帝王，以罪己之心求之，或許，更易於有所得。&rdo;
王母神色愈冷，道：&ldo;以罪己之心求之？很好，今日本宮便來求之一番。楊戩，你是司法天神，現在就由你來當廷徹查吧，從本宮開始，免得有人背裡施壓為罪臣開脫，卻將責任盡數歸之於中樞！&rdo;
第六章 諛阿忍周旋（下）
楊戩臉色凝重，他自然明白王母的意思。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輕輕巧巧地，便逼得自己再難敷衍應付。老君，這個老君只有小智，全然無視於大局，居然想藉助神職請命來打擊王母。縱然得逞又如何呢，他背後糾集的力量再大，正面衝突時，又如何比得了中樞的權威？徒然令自己夾在中間難做，一個不慎就萬劫不復。
但當眾逼急老君，也決不會是明智的選擇。他在心盤算著，暗暗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麼，只有最後一步棋可走了。
&ldo;娘娘，小神以為再行徹查之舉，非但不必行，更是不可行！&rdo;他一字一頓地沉聲稟道。
王母眉頭一挑，道：&ldo;楊戩，你也想為罪臣開脫麼？&rdo;
&ldo;小神不敢。只因小神認為東嶽之罪確切明顯，而那紙陳情表，便是鐵一般的佐證。&rdo;
決心下定，右手縮入袖裡，緩緩握住早就備下的奏章，楊戩續道，&ldo;從來朋黨相護，才能勾陷忠良，蒙敝聖聽。是以小神鬥膽，欲請娘娘明示，那份呈情表，是否黃飛虎之子，三山正神黃天化帶頭簽署發動的？&rdo;
王母目視老君，老君道：&ldo;不錯，確是黃天化交給老臣，要代父籲冤。老臣以為兼聽則明，所以才不辭冒犯天顏，呈上了御前。&rdo;楊戩道：&ldo;那便是了，想來娘娘與老君都不知道，那黃天化在呈上表文之前，便已在小神的居所大鬧過一通了！&rdo;
王母神色微動。她在天庭耳目眾多，黃天化之事自然早已知曉，只是想不到楊戩會罔顧舊誼，公然挑明瞭上奏。她目光閃動著，看向司法天神，她要看透此人的真實心思。剛才的公正無私，彷彿是一張面具，面具下，王母看到的是一個恭順的臣子。
王母又斜眼看看老君，道祖的臉色很不好看。王母在心中冷嘲，老君，看來你自詡的徒孫，人家並沒有認你這個帳。想到此處，王母微微淺笑起來，靜待楊戩後面的說辭。反倒是玉帝顯得有些震驚，喝道：&ldo;一個三山正神，非宣調上天本已不合法度，如何還敢在司法天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