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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是個病人,」陳風補充道,「還是快要死的那種。」
快要死的那種。
蘇沂修定在原地,忽然想起曾經那個詭譎的夢,一時間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夢裡還是醒著。
「什麼時候的事」
「從見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已經是了,我本來以為我本來以為我能治好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厄運纏上了他,所有的假設和幻想都化成了灰燼。
「可是我好倒黴啊,」他笑著,眼淚卻掉了下來,「你也好倒黴,怎麼就碰見我了」
蘇沂修聽著,握住陳風的手漸漸鬆開。
他從沒覺得遇見陳風是一件倒黴的事,至少到此刻,他還心存幻想,希望這只是一個有些過分的惡作劇。
「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就不跟我好了吧」陳風嘆了口氣,「可是我想跟你好,沒敢告訴你」
「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你想怎樣都可以」
這話說的違心,他根本就貪得很,到手裡的東西,都不願意撒開。
沒病沒災,這是蘇沂修當初擇偶時為數不多的要求之一,可遇見陳風之後便一再退讓。胃不好,他接受了,慢慢調理總會好的,身體有點虛,他也認了,多鍛鍊鍛鍊總能強壯起來的,他學做飯,將注意事項記在備忘錄上,可今天無論如何不能說服自己,他已經把心交出去了,得來的卻是如此的結果。
「我要出國治療醫生說這是最後的機會」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也可能回不來。」
對話到此終止,蘇沂修起身離去,沒再多說半句。
門被關住,「砰」地一聲響,陳風渾身卸了力,如釋重負般癱在了沙發上,這樣也好,他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了,再也不用擔心害怕被發現。
許久,他拿出手機,開啟置頂的聊天框,手指在鍵盤上盤旋了半晌,也只是打出了三個字:
【陳風】:對不起。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始料未及,只能被迫接受現實,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陳青剛出了地鐵站,手裡提著從紋身店收拾來的東西,迎面碰見了他哥的物件。
她本想裝作沒有看見,蘇沂修卻也認出了她,徑直朝著她的方向走來,陳青避無可避,被他堵在了路上。
「好巧,你」
「陳風得的什麼病?」
他方才在陳風家,腦子亂成了一團毛線,什麼都沒問便跑了出來,此刻被風吹得清醒了些,心裡又升起了一絲希望,他不信陳風的說辭,醫學發展得那麼快,陳風又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會有治不好的病。
「你知道了」
陳青之前還想著要如何同他交代,現下倒不必擔心了。
「胃癌,中晚期。」
「哪個醫院?」
「市立醫院哎」
他問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個匆忙的背影。
睡著是一件幸福的事,但陳風再次醒來時卻並不這麼覺得,他摘下了假髮,像往常一樣喝水,吃藥,坐在工作檯前畫畫,卻無論如何與從前不同了。
陳青幫他做好了飯,出去不知道又辦什麼手續,他繼續畫著那幅全家福,描畫著自己的面孔,可怎樣都畫不像,那畫上的人哭喪著臉,難看得很。
全家福,應該笑才對。
他來來回回改了好多遍,不對,都不對,紙張被擦出裂痕,他自暴自棄地將筆扔在了地上。
現在連手也不聽他的使喚了。
蘇沂修風塵僕僕地擠進了醫院的電梯,按照指示牌來到了胃腸科,可五六點鐘,醫院裡基本只有值班的護士,他進了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