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決戰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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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血不止是把我剖析得很清楚,把她自己也剖析得很清楚。而經過她深入淺出的解釋,我也終於算是從混亂的情緒之中清醒了過來。
我想,或許是我不知不覺變得飄飄然了。在發現那個邪惡而又殘忍,以輕蔑的目光看待人類的咬血居然為了我而葬身於迷霧之後,我肯定是在驚愕和心痛之餘,內心的某處生出了不可告人的喜悅和優越感。然後我就變得自以為是,以為咬血肯定已經對我死心塌地,縱使天崩地裂也斷無可能離我而去。
這是何等自我中心的想法?
在咬血的眼裡,我是很珍稀,卻絕非無可替代。她可能會為了我而賭上性命,卻絕對不可能會為了我而枉送性命。正如同對映體咬血所說,就算是我死了,咬血以後也有機會再找到下一個願意接納自己的人,而要是陪著我一起死,那麼達成執念的機率就是零。
因此,如果現在的咬血是以達成執念為最重要事項,那麼想盡辦法從我的身邊離開才是最順理成章的選擇。
倒不如說,要是她不這麼做,那才是真正令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我的身上存在著在她看來無可替代的條件嗎?我嘗試著站在咬血的視角反反覆覆地剖析自己,答案依舊是“沒有”。
非要說我有什麼獨一無二之處,那就是我有著塞壬之刃。只有這把武器,只有我的真靈之力,才是得以將我與芸芸大眾區分開來的條件。假設沒有這個,我非但會淪為毫無力量的凡夫俗子,就連覺察到隱秘世界的種種都無法做到,更是無法與生下來就流淌著隱秘血液的她結緣。
然而在幫助咬血達成執念這件事情上,塞壬之刃和真靈之力毫無用處,甚至於會讓我與咬血的相性變得極差。因為我在現實中有著殺死她的動機,所以即使與我結成了並肩作戰的關係,她也無法使用預知夢。這是由於預知夢裡面的我有可能會突然變卦,為保證她在我死後無法活下去而用塞壬之刃提前殺死她。這種不利的條件是對於她的重大削弱。
而這個動機的源頭正是我的善惡觀。我們不止是在力量上水火不容,在善惡觀上亦是勢不兩立。要是把她今後漫長的人生中有可能邂逅的所有願意接納她的人都列在某張名單上,然後把我也列進去,那麼我大約就是排名最靠後的那個人。
我結束了與對映體咬血的對話。對映體在我的面前煙消雲散,塞壬也解除了自己的幻影。我又在外面轉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回到先前的休息室,推門而入。
咬血這會兒自然是沒有再可憐巴巴地坐在地板上了,此刻的她姿態端正地坐在沙發上,正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的手,似乎是在確認自己的臨戰狀態,又像是僅僅在看著自己的幽靈軀體發呆。隨後她靈敏地覺察到了我的動靜,腦袋轉過來看向我。
“我已經準備完畢了,隨時都可以出擊。”她說。
“沒有其他要做的事情了嗎?”我再次確認了一遍。
她想了想之後才說:“……沒有了。”
“那麼,出發吧。”我說。
她點頭,然後伸出了手。我抓住了她的手。從她的身上傳出了空間轉移的波動,要把我們帶到廣播塔廢墟的附近。
這是我第三次被咬血用空間轉移帶著走。隱隱約約地,我看到了空間中浮現出來無形的路徑。那是就像上次與尉遲家戰鬥時看到的路徑一樣,用這個維度的言語無法真正描述的,令人聯想到克萊因瓶的構造。
彷彿是墜入瓶口,我們被吸進了那路徑裡。周圍的空間悉數扭曲並遠去,只餘下一片黑暗。
顯然,就像是對映體咬血說的那樣,咬血確實是欺騙了我。假設她是打算和我留在迷霧裡防禦黎明的自爆,那麼現在的她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先在遠處建立起穩固的防禦工事,同時在那裡留下“返程”的空間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