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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裡夜深人靜,大人孩子早就回家了,只剩下幾盞路燈立在遠處的小廣場旁邊,幽幽地亮著微弱的白燈。
跟剛才的喧鬧不同,現在整片小區靜得只能聽見他們彼此的腳步聲,月光柔軟地鋪灑在夜色裡,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
齊燕白沒有鬆開和陸野交握的手,他抬起頭看著對方,半晌後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神忽然變了變,變得縹緲而出神。
「真好啊。」齊燕白伸出手,描摹似地用指尖一點點滑過陸野的側臉,痴痴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笑了笑,輕聲道:「……感覺幸福得像一場夢一樣。」
「又在覺得不真實?」陸野問。
二十多年的固定思維不會被一朝一夕改變,齊燕白偶爾還是會有安全感缺失的時候,但好在這次他心裡不用裝著那個沉甸甸的黑洞,而是可以放心大膽地依靠身邊的人。
「也不是。」齊燕白抿著唇看著陸野,他的眼睛裡晶晶亮亮的,盛滿了水一般柔軟的愛意和滿足。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齊燕白說:「但我從沒想過會有這麼幸福,這麼好的結果。」
陸野是真的,愛是真的,齊燕白能清晰地感受到這些沉甸甸的重量,它們墜在他的心口和靈魂上,就像是暴雨天蓋在身上的最厚一床被子,沉重、溫暖,能帶來無限的安全感。
齊燕白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只是感慨自己的幸運。
陸野定定地跟他對視了一會兒,齊燕白眼裡的水光就像是某種催化劑,掉落在他心裡,頃刻間催生出了他心底瘋長的衝動。
「那好吧。」陸野突然笑了,說道:「我看你今晚是不想睡了——既然這樣,那就跟我走。」
他說著握住齊燕白的手,二話不說向外走去。
齊燕白還沒反應過來,稀里糊塗地跟著他往前走,直到走到了自家樓下,看著陸野從停車點推出了自己的摩托車,他才猛然反應過來什麼,茫然地拉住了陸野的胳膊。
「這是幹什麼?」齊燕白問:「我們去哪?」
「去東山。」陸野說著把頭盔拋到他懷裡,囑咐道:「戴好。」
齊燕白願意跟陸野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天涯海角,哪怕是陸野要把他打包賣了,他也願意二話不說就跟他走——但東山離這八百十公里,哪怕開車過去,到了也得後半夜,何況陸野一向穩重,之前從來沒有過這種「說走就走」的衝動,齊燕白不知道他今天怎麼臨時轉了性,一邊乖乖帶上頭盔,一邊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的表情。
「去那幹嘛?」齊燕白茫然地問。
說話間,陸野已經跨上了摩托車,他手裡圈著頭盔,聞言回頭看了齊燕白一眼,然後勾起唇角,極張揚地朝他笑了笑。
「我讓你的夢再長一點。」他說。
在此之前,齊燕白從來沒坐過陸野的摩托車後座。
陸野體貼又穩重,大約是覺得他適應不了摩托車的刺激,所以無論是來接他下班還是約他出門,不是步行就是打車,就算偶爾幾次騎車過來,也都是把摩托車停在警局或者培訓中心,然後跟他一起肩並肩回家。
齊燕白以前裝溫文爾雅好老師的時候,偶爾看著陸野穿著機車夾克來找他,也會忍不住在心裡猜測,想著他騎車的時候是不是會比穿制服的時候更加帥氣。
他那時候心裡想像過無數個相似的畫面,但直到現在才知道,陸野比他想像的帥氣得多。
摩托車從國道上疾馳而過,明亮的車燈在夜色裡劈開一道刺眼的光,齊燕白雙手摟著陸野的腰,聽著車速帶起的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感覺陸野灼熱的體溫正在透過布料源源不斷地傳遞給他。
夜晚的能見度很低,除了被車燈照亮的前路之外,路邊的景色幾乎被車速拉成了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