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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高了。」楚徊一瞬不瞬地凝視他,沉聲低啞道,「……比我都高了。」
盛願鼻翼鼓動兩下,顫聲道:「楚徊。」
——是你回來了嗎?真的是你嗎?
這兩個人,一個得償所願、一個大夢初醒,都覺得眼前的一切充滿著不現實的夢幻感,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主動觸碰對方。
「我知道你過的不好。」楚徊有些費力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輕聲說:「當初我把我的腺體給你,不是讓你走我的老路,誰讓你替我報仇了?」
盛願想過桐斜恢復記憶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算帳,也想好了很多不惹他難過的說辭,但是臨到這一天,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是用近乎貪婪的目光深刻地看著眼前的人。
楚徊的喉結不住痙攣,眼眶越來越濕,聲音嘶啞地不成語調:「留不留在n是我的事,誰需要你自作主張……你為什麼替我……替我……」
太過壓抑的感情都沉沉地壓在他的喉間,楚徊竟然再也發不出聲音,只有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睫毛上落了下來。
盛願一下就慌了,那眼淚簡直像是滾油滴在他的心上,燙的他內臟都在抽搐,他手足無措地說:「楚徊……楚徊你別哭……」
楚徊伸手擋了一下眼睛,不動如山的冷靜正在一片一片崩裂成碎片。
他用什麼還給盛願那暗無天日的三年?
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盛願,他怎麼捨得啊。
楚徊剎那間心痛如絞,只要想起盛願這三年遭受了什麼,他就再也忍不住,兩隻手捂著眼靠在牆上,用力垂著脖頸低下頭,哽咽地哭出了聲。
他曾經將盛願整個人納入廣袤的羽翼之下,小心翼翼地保護著,風霜刀劍都刮不著他,楚徊看著這顆種子在他心上生根發芽,慢慢成長。
可如今盛願卻因為他重新脫胎換骨,一個人扛起了滿肩風雨,等他以楚徊的身份重回到他身邊的時候,什麼都變了。
肝腸寸斷也不過如此。
原來他們不曾彼此救贖過。
原來他們誰都沒能參與過誰的成長。
那無法言描的無力感幾乎能瞬間抽空一個人的力氣,他站不住似的沿著牆壁蹲了下來,那是楚徊十年來都不曾有過的屬於人性的軟弱。
「楚徊,你不要這樣。」盛願眼珠微顫,單膝跪在他的腳邊,輕聲哄慰道:「我最不想看到你難過,更不想你為我哭。」
楚徊的眼淚完全模糊了視線,甚至衝進了耳膜,耳邊傳來一下一下心跳突突的聲音,震耳欲聾。
許久他才出聲,哽咽到話音模糊,帶著很濃的鼻音:「我不想你變成我的樣子。」
……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變成我的樣子。
盛願漸漸地靠近他,在那柔軟烏黑的頭髮上吻了吻:「沒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
「命運唯一不能改變的只有信仰,和我們之間的愛。」盛願沉默了許久許久,才繼續道:「帶著你的心願活下去,我覺得值得。」
楚徊抬起頭,眼白整片都是通紅的,他湊過去在盛願的唇邊輕輕貼了一下,那簡直是一個過於小心翼翼的吻,只有嘴唇的輕微碰撞,然後他啞聲說:「我回來的太晚了。」
……他居然忘了那麼久。
「沒關係的楚徊,」盛願垂眼望著他,低聲說:「我不是你想像的那麼脆弱。」
可人都是要經歷傷痛才會成長的,楚徊希望盛願可以永遠不要長大,永遠沒有創傷。
「我忘了你三年,你就讓我一個人活了三年,一次都不來看看我,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楚徊輕微咬著牙說:「有一天你敢把我忘了,我就把你鎖起來,讓你哪兒都不能去,就算死也得跟我死在一起。」
——楚徊和桐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