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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朵說:&ldo;你要做甚……&rdo;
是呀,我要做甚?看著眼前被我剝光的阿朵,我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麼。看見我的傻樣,阿朵倒撲哧一聲笑了。我學著鎮夷郡王安全的樣子,趴在了阿朵的身上。阿朵一直在吃吃地笑,脖子上的玉羊一顫一顫的。我忙活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第一部分 第8節:4、鳥陣(1)
4鳥陣
早上起來,我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兒。我以為是羊肉吃多上火了,流鼻血了,可伸手一摸卻沒有血。血腥味兒越來越濃,燻得我眼睛發酸,禁不住流起了眼淚。
我站在院子裡,好讓清晨的風驅散奇怪的血腥味兒。可是院子就像一個屠宰場,血腥味兒更濃。
這時嬸娘梁喜兒走過來,問我:&ldo;大清早的誰欺負你了,一個人站在這兒哭?&rdo;
我說:&ldo;沒人欺負。&rdo;
嬸娘說:&ldo;那你哭甚哩?&rdo;
我用衣袖抹去淚水,說:&ldo;我沒哭,我只是在流淚。&rdo;
嬸娘笑了,露出細密白亮的牙齒:&ldo;哭跟流淚不是一回事呀?&rdo;
我說:&ldo;不是一回事。&rdo;
嬸娘說:&ldo;你是不是病了?&rdo;
說著,就想伸手摸我的頭。我把頭一偏,躲開了。
我不喜歡嬸娘摸我的頭。小的時候,她就喜歡摸我的頭,可是現在我很反感她這樣。去年秋天,叔叔德旺出城狩獵的時候,我跟阿朵捉迷藏,躲進了嬸孃的屋子,左等右等不見阿朵來,最後卻等來了嬸娘和一個男人。我嚇得大氣兒不敢出,眼見著他們脫光了衣袍,在厚厚的氈毯上扭作一團。嬸娘就像太后那樣喘息著,嬉笑著,用手不住地抓撓男人汗津津的脊背。後來一想起嬸孃的手,我心裡就很不舒服。
嬸娘結婚好多年了,但看上去還很年輕,像個沒出閣的姑娘。她臉兒白淨,身材修長,走起路來無風也搖擺,身上的金銀玉佩隨之叮噹亂響。要是在夏天,她那高聳的胸就會在衣袍裡一顫一顫的,讓我都不好意思往她身上看。嬸娘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可是到了晚上,我經常能聽見她深重的嘆息聲。嬸孃的嘆息聲,有時會壓過母親沒藏雪的夢囈。母親夜裡時常會發出&ldo;啊呀&rdo;的驚叫和模糊不清的駭人的夢囈聲,好像整夜都在跟人爭吵。
嬸娘笑著說:&ldo;我們尕娃長大了,都不讓嬸娘碰了。&rdo;
嬸娘剛走,我就聽到馬廄裡傳來悽厲的馬鳴。一定是父親的白鬃馬,只有它聲音才會如此嘹亮。父親正在院子裡練劍,聽到白鬃馬的嘶鳴,提劍奔向馬廄。我也急忙跟了過去。白鬃馬躁動不安,鬃毛直立,四蹄刨地,仰天嘶鳴,急於想掙脫韁繩。父親摟住白鬃馬的脖子,用手不停地撫摸著它的鬃毛。白鬃馬打著響鼻。我看見馬背上有一層亮晶晶的汗水。
父親心疼地撫慰這白鬃馬,眼睛裡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知道白鬃馬為什麼會如此狂躁,突然嘶鳴。在父親眼裡,白鬃馬就像龍雀劍一樣,是他的命根子。有一年,純祐皇帝在賀蘭山圍獵,遠遠看見霧靄中有一匹白鬃馬從眼前奔跑過去。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馬,就下令侍衛們
一定要逮住它。侍衛們逮住了白鬃馬,但誰也馴服不了它。父親來了,走到白鬃馬跟前,撫摸著寬闊的馬背,馬不再尥蹶子,乖乖地站在那裡,舔著他的戰袍。父親翻身上馬,白鬃馬揚起四蹄,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馳騁在草原上。那情景,看得皇帝都傻了眼,當場就把白鬃馬賜給了父親。後來,這匹來歷不明的白鬃馬,被人們傳說成賀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