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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六年,假冬。
宮牆之外,萬木蕭瑟。從天上落下的枯葉,撒滿宮前御道。
“舅舅,三爺有話給您。”
常升追上藍玉,看一圈四下,壓低聲音,“舅舅,三爺說,無論今兒朝會上有什麼事兒,您也不可聲張。萬事,太子和三爺,都預備妥當了。”
藍玉聽罷,不由笑了,“知道了,三爺年歲不大,卻和太子一樣,學會說教了。”
要說藍玉最服氣的人,朱標一定是在其中。既然是朱標和朱允熥的意思,藍玉當然是記在心裡。
“跟太子去一趟福州,回來長本事了,做起毛鑲的勾當了。”
藍玉拉住常升的手腕處,“三爺還說什麼了,我聽說今兒的朝會,那些耍嘴皮子的文官,要拿三爺發難。他們欺三爺年幼,咱們可不能單看著。”
“誰要是敢讓三爺不痛快,藍玉絕對讓他也不對付。大爺去了,大臣們心思可多著呢。咱們不護著三爺,難不成還要指望旁人。”
常升笑著搖頭,“舅舅,誰敢欺負三爺。咱們三爺這幾年,使的手段可不少。再說了,皇爺現在獨寵三爺,就等著這幫文官,自個兒撞上來呢。”
後面,禮部尚書高信瞧見這兩人,竊竊私語,快步走過去,“開國公,永昌侯,您二位這是說什麼呢。”
兩人趕緊分開,常升剛要客氣幾句,藍玉絲毫的不給情面。
“家事!我和我外甥,說幾句家事,怎麼也礙著高大人的事了。您這個禮部尚書,管的未免也太寬了。”藍玉有些不悅,轉身就走。
留下常升一人,站在原地,“舅舅這幾日,忙於軍中之事。您知道,韃子又不安分了。高大人,您還請見諒。”
高信也假笑著,“無妨,既是軍中之事,那老夫也不便過問了。”
看著常升走遠,高信收起笑容。
“旁的不怕,就怕吳王尚武。也虧得太子聖明,不然大明朝,長此以往,那還了得。窮兵黷武這麼多年,錢花了不少,匪患卻一直不平。”
言語之間,高信充滿了擔憂。
“咳咳咳。”
高信猛烈的咳嗽,臉色漲紅,“不成,老夫今日,定要死諫!食大明之俸,君有過,下不糾,絕非為臣之道!”
文武分站,左以徐達打頭,右以李善長打頭。
待在下頭,偷眼去瞧朱元璋陰晴不定的表情,李善長心裡犯起了嘀咕。
“戶部。”
戶部尚書左新卯,是一個七十四歲的老頭子,原是蒙元的戶部侍郎。本來他已經告老歸鄉,可張鶴被殺,朱元璋又想起他來,半道又讓他回去。
左新卯顫顫巍巍的走出來,跪下去都有些費力,“臣參見皇爺。”
朱元璋冷眼橫掃下面,沉聲問道,“咱問你,十五年時,福建一省,那些個士紳、地主啥的,欠了朝廷多少的稅銀。”
他出身貧苦,最恨的,就是貪官汙吏還有地主們。
小時候,朱元璋給劉地主家放牛。見過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在地主眼中,他甚至算不得一個人。
朝廷的稅官來收稅時,對劉地主總是笑臉相迎,對他則是冷臉相對。
朝廷會少收或是不收地主的稅,反而加大對如同百姓的稅收。因此,朱元璋一家,一直都活在隨時被徵稅的恐懼之中。
朱元璋,親眼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如何被稅官逼死。
他也清楚的記得,他懇求劉地主幾塊木板做棺材時,劉地主醜惡的嘴臉。若不是稅,都幫著地主交了,朱元璋家也不至於落到這樣的光景。
本以為,元亡之後,便無了。
可沒想到,短短的十六年,這一幕,又死灰復燃。
左新卯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