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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把我這件衣服脫了。」簡銘用手指拉了拉陸衡身上那件圓領衫。
「靠,你…可以改改說半截話的毛病不?」陸衡實在沒力氣叫出聲,但暗啞的埋怨聲竟顯得意外的嬌氣。
他負氣的一把脫了上衣,沖簡銘伸出手「給我,自己來。」
簡銘看到一副精壯的身體展露在他面前,目光再也沒捨得離開,他由著陸衡把手裡的毛巾搶了過去,在昏暗的床頭燈下草草的擦拭著自己,不自主的隨著他手的方向打量著,眼波流轉,雙腳無法自控的定在床邊一動不動。當陸衡的手繞到背後想擦擦背時,不經意間被簡銘看到了一條顏色很深很長的紋路,從胸側一直延伸到背脊處。
「趴著,我幫你。」簡銘其實是對那條紋路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借著幫他擦拭不方便觸及的背部,把他身子按扒下,拿過毛巾,覆上那道猙獰的深褐色疤痕輕輕按壓著。「…疼嗎?」簡銘的聲音沙啞而隱忍,眼前似復原出這道傷疤最初的樣子。心中驀然絞痛起來,心疼又無力之感不停拉鋸著他的神經。
「什麼?」陸衡沒明白他的意思。
「這個……」簡銘用手指碰了碰那道明顯突出面板平面的肉疤。「疼嗎?」如果此時能聽到自己的聲音,他一定不會承認這柔軟似水的音調是從自己嘴裡發出的。而事實上,在陸衡的問題上,他已不只一次這樣喪失常態。
過了許久,陸衡才說話:「疼,但心更疼。」他的聲音很低,不仔細聽都聽不清,可簡銘聽到了。昏暗中陸衡稍微抬起頭,面頰倉青發冷,眼底閃過一道微光,「簡輔導,擦完了嗎?
簡銘面部肌肉狠狠的抽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陸衡一個翻身平躺了下來,感覺下午淋濕的牛仔褲潮潮的貼在腿上很不舒服,迅速的脫下,一腳甩在地上,鑽進了薄被。
簡銘一聲不吭,默默的轉身進了衛生間。
沉默持續了好幾分鐘,陸衡含混的聲音從房裡傳出來,「簡銘,我沒什麼事,你…回去吧。」
簡銘定了定神,走出衛生間,撿起被陸衡扔在地上的褲子搭在床尾。「什麼也別想,閉上眼休息,你睡著我就走。」清冷的音調卻給了陸衡莫名的安心之感,他實在有些乏了。眼睛合上後漸漸昏睡了過去。
見他睡著了,簡銘舒了一口氣,抬眼環視著他站立的這個房間,一間被塞得滿滿的臥室卻充斥著空蕩蕩的孤寂感。床上躺著的男人就在這間如圍城般的房間裡度過了三年,立櫃上擺著他環抱母親傻笑的合影正諷刺著他現今的淒冷,簡銘拿起那張合影,指腹撫摸著那張笑臉,內心深處盪起層層漣漪。他回憶起自己少年時人間煉獄般的那幾年,感同身受的痛楚霎時回歸,揪觸著他的每個細胞每寸面板,撕裂感蔓延開來。
陸衡,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簡銘心中默默對照片裡的人說。
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了哼哼唧唧的聲音,簡銘趕忙放下手裡的照片,走近陸衡身邊,以為他要喝水,剛想把杯子拿去廚房裝熱水,就聽到陸衡夢囈出斷斷續續的幾個字「不要…媽…不可以…」他眉頭緊皺著,一臉驚恐不安的神情,在諾大的床上瑟瑟顫抖著,頭不停的晃,閉合的雙眼竟溢位了幾滴眼淚。
這是又做夢了?
看著陸衡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和用力拽著被子爆出青筋的雙手,簡銘一腳跨上了床,抱住了夢魘中的陸衡。把他的頭微微抬起靠進自己的臂彎裡,一手輕拍著他的肩,「沒事了,沒事,都過去了…」他輕聲安慰著。陸衡滾燙的肢體一陣陣抽搐著,雖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眉頭還深深的鎖著,但口中的呢喃聲越來越小,身體隨著簡銘的安撫也漸漸平息下來…
簡銘沒再放開他,半摟著陸衡直到他又沉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簡銘抽出手摸出手機,看到上面時間顯示著,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