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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美人頭顱居然又動了,究竟是「蠢蠢欲動」的動,還是「垂死掙扎」的動?我不得而知,然而作為一個驚弓之鳥,我唯有將手中的這玩意,往高速路的護欄上砸去,狠狠地砸,每一次擊中石欄,都是鮮血四濺。我是如此的用力,以至於我砸第四次的時候,絲麻一般的頭髮終於脫離了頭皮,這頭髮像一顆炮彈,「嗖」的一下,飛往高速公路的路中間,落地,像球一樣,咕嚕咕嚕的滾。
巴頌冷冷地看著我發瘋,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叫罵,彷彿一個局外人。
然而,從他不斷顫抖的身體,能夠看到他內心蘊含的憤怒。
我丟掉手中的屍發,然後找了塊乾淨的地面抹了抹,一手灰,然後跟眼前這個外國友人親切問候,說晚上好啊。他對我說想不到,陸左閣下居然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哪裡,控魂降、控屍降……巴頌先生真的是奇術迭出。不過呢,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降頭一術,逆天而為,講究的就是一個兇險與機遇並行,你能夠習得控屍降,必然也擁有飛頭降這門奇術。若你敢咬牙一搏,有條件上飛頭降,沒有條件也上飛頭降,如今恐怕已經成為一方大拿了,哪裡還會怕這種凡間的黑狗之血,遭遇反噬?
他搖頭,說若是以前,自然也就咬牙練了,如今這世道,通訊發達,交通方便,所以危險太多。他遇到的修飛頭降的同門,不出十指,能過兩個階段的只有四個,能到達可吸人血的只有一個,而後這人在那階段第四夜,就被人用噴火器活活燒死。修術為何?只為長生,到達彼岸,若此刻便魂歸地府,何不如苟且於世?
我一個翻身跳下高速公路的防護欄,站在他八米之外的地方,不跟他扯淡,直接問為何害我?
誰知道他居然問了我一個我怎麼也想不到的問題。
他問我見過王洛和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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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詫異的詢問下,我終於知道了一切的由來。
居然是王洛和之事未了。
我這一脈苗蠱,上述到洛十八這一代,名曰敦寨苗蠱。敦寨位於大敦子鎮的西北處,遍佈高山野嶺,是窮山惡水之地,古時瘴氣叢生,常人不能過。然而離寨子四十里遠的大敦子鎮,卻是溝通湘西至黔地乃至川南的交通樞紐之地,自古以來便是物流溝通之所在。貨物流動,人員也流通,苗、侗、漢、土家各民族交匯雜居,倒也相安無事。
當時便有一個漢家叫花子,輾轉流落到了那個深山中的苗家寨子,之後也不知什麼緣故,便跟著上一輩祖師開始了苗蠱的傳承。這人便是洛十八,其間秘辛已然不足外人道,若詳細探究闡述,必然又是一出「楊露禪學藝陳家溝」的劇目。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雨磨難,洛十八於某年崛起,殺山賊、鬥土匪,鎮軍閥,與湘黔桂幾省同道中人,論坐於鳳凰山下,無一人可奪其風頭,竟然闖出了偌大的名聲。
那已經是民國之事,漢蠱王洛十八之名,便是遠至湘西桂東,也是有人知曉的,便是沈從文先生,文中也有隱晦筆鋒提及,端的是好大的名頭。後來洛十八摒棄了門戶之見,沒有如前輩神婆一般一個帶一個,血脈相傳,而是廣收門徒,共計收有六徒。正當這一脈顯興旺之態時,洛十八與三徒前往湘中洞庭湖探路,莫名便死於一湖底龍洞之中,四人死了仨,只餘一徒得返。
時值亂世之秋,軍閥四起,天下大亂,人命如草芥,那徒弟支支吾吾不語當日發生之事,大旗既倒,餘人便化作鳥散,各奔前程。
死裡逃生的那個徒弟,便留在這個苗寨子,安心守著列祖列宗,祭祀慶典。
他,便是我那慘死在山溝溝裡,腸子被野狗拔滿一地的師公。王洛和的師傅,一時熱血,參加了國軍,爾後亂世飄零,流落到了緬甸。巴頌的師傅,是洛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