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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龍顏震怒的時候被這樣打斷,皇帝特失臉面,不由用力一拍身邊那張矮案:「放肆!」
又叫:「壽寂之!」
他貼身的宦官壽寂之急忙過來,低聲道:「陛下,好像是……是寢宮那裡的侍女春綺的聲音。」
春綺是劉英媚的侍女,劉子業當然曉得。他心裡糾結,牙齒在口腔裡銼來銼去,好半日才說:「去看看怎麼了。」
壽寂之不敢多語,悄無聲息地去了;片刻,又悄無聲息地回來,臉色發白,在劉子業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
劉子業本來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沉了,勉強對諸位叔王說:「大家先安坐片刻,熱湯餅御廚已經在做了。」然後起身到後寢去。
劉英媚穿著喜慶的石榴紅長裾,那鮮艷到熱烈的顏色完美地映著她烏黑的發、烏黑的眉,雪白的脖頸和雪白的雙手。
她盤坐在地上,地面上是摔碎了的白水晶果盤,尖銳的晶體散落在地上,宛然是漫天的星辰,被燭光照出五彩的炫色。她黑漆漆的瞳仁望過來,瞳仁正中彷彿也有這樣晶瑩的炫色。
她沉聲說:「對不住,陛下,妾剛剛打碎了您最喜歡的那個白水晶盤子。」
劉子業呼吸了幾下,方道:「沒關係,不過是一個盤子而已。」
又問:「阿姑是叫我過來?」
劉英媚微微一笑,手指小心地拿過一塊碎晶,晶體過於尖銳,她的手指稍不注意就被劃破了,閃亮的尖端頓時凝了一顆小小的血珠子,與她身上的石榴紅裙一樣鮮艷奪目,而且閃著星光一般。
劉子業喉頭「嘓」的一聲響,竟被這異樣美的一幕誘惑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壽寂之按記載是劉子業身邊的「主衣」,也稱尚衣,負責皇帝服飾器玩等,任這個職位的貌似有普通大臣,也有女官,也有宦官。資料查得不夠,還沒搞清楚。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算他是宦官吧。
(2)義陽王劉昶曾任過中軍將軍,劉子業繼位初被放為徐州刺史,和劉子業鬧翻是後來的事,緣由細節不知,史書上能看到的是因為有造反的謠言,劉子業懷疑他,劉昶遣人入京,卻愈發遭到懷疑。此處的故事則是演繹為主。
第18章
劉英媚道:「是啊,妾叫陛下過來。」
她仰起潔白的脖子,瓔珞上的紅寶石一顆顆閃爍在頸脖裡,宛然無數血珠。她說:「聽說家母病了?」
「誰說的?」劉子業皺眉,眼睛盯著她的臉,她的手指,她的脖頸,彷彿看不夠。
劉英媚說:「陛下忘了?義陽王是妾一母同胞的兄長。」
劉子業「啊」了一聲,點了點頭,而後眉一挑:「怪不得劉昶先走了。」
劉英媚肅然道:「阿母只有我一個女兒,也只有義陽王一個兒子。我想去看望她。」
「不行。」劉子業飛快地接過話,「你明白的,新蔡公主已經『死』了,屍首已經發還了何家安葬,你是謝貴嬪,你和謝容華已經了無關係,與義陽王也了無關係了。」
劉英媚的淚水毫無徵兆地滑下臉頰。
但她也並無絲毫悲色,任憑淚水落在她的紅寶石瓔珞上,彷彿那不過是無根之水。
而後說:「我的血脈,你就這麼割斷了?!」
劉子業上前了半步:「阿姑,你應當懂我的意思,所謂的血脈麼……」
「別過來!」劉英媚一聲厲喝,手中那水晶碎片突然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劉子業停了步子,眼睛彷彿一潭極深的夜水,一點光芒都照不見——甚至那跳躍在眸心裡的兩點燭火影子,也是浮起在他靈魂之外的東西,完全無法洞悉他的內心。
他幽幽道:「你想威脅我?」
劉英媚直視著他,凝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