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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吵最後以母子斷絕關係、他離家獨自謀生告終。當時只覺得女人淺薄無知得可笑,現在回頭再看,這頓罵倒捱得不冤。
全世界都可以拿他的隱私消遣,對他的出身他的親人評頭論足,津津有味地猜測他躺在女人或男人身邊一晚的身價,不是賣笑是什麼?
女人罵完頓了頓,說:
“趁來得及,退出來吧。”
嚴皓晨只回了一個字:
“不。”
路是他自己選的,在嚴皓晨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退縮”兩個字。再難走,他也會堅持到最後。電話那頭吸鼻子的聲音有些可疑,嚴皓晨忍不住又加了句:
“如果那些記者繼續窮追猛打,你不用……”
女人沙啞著聲音打斷他:
“從你四年前踏出家門口開始,老孃就再沒有兒子。你不是老孃的兒子,誰問答案都一樣。就這樣。”
電話猛地被結束通話。
女人還是老樣子,只有嘴巴硬,心裡比誰都維護著他。嚴皓晨勾起嘴角,對著已經結束通話的電話說:
“我不會輸。你就等著看好了。”
第 55 章
接下來的情況沒有變得更糟,卻也不見得有多好。
之前那個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帖子再沒有實質性的爆料,大概始作俑者也明白見好就收,再繼續下去難免不引起反感,媒體也開始停留在看圖編故事的階段,而且在素材和想象力有限的情況下編得越來越漏洞百出,讀者群日漸縮小。嚴皓晨發現自己居然開始適應推開門就見到長槍短炮的生活,他額頭上並沒有證據確鑿地寫著“□”二字,愛拍就拍個夠吧,於他並沒有任何損失,至多記得出門前要收拾得光鮮些罷了。
網上的討論倒依舊熱烈,八卦報刊雜誌上雖然不再是佔滿了整版整頁的嚴皓晨照片,但總還是有一個固定的角落留給他。媒體孜孜不倦地想要證實嚴皓晨不光彩的出身,樂迷不屈不撓地堅持嚴皓晨遭小人陷害,無論真像如何,兩者似乎都在同一個問題上窮追不捨、糾結不休:嚴皓晨為什麼直到現在都不給個說法?
嚴皓晨只有冷笑。他們想要什麼說法?說他的的確確是個□養大的野種?他本就頂著偶像派歌手光環出道,還是個根基未穩的新人,這種說法一出,不知道要流失多少樂迷。說那個帖子純粹是造謠,一派胡言?那位幕後黑手不知捏著多少可以推翻他的證據,在觀眾眼中,說謊是更加難以原諒的重罪。
通告被取消時把自己關在公寓裡練練吉他寫寫歌,通告沒被取消時還是得以最佳狀態出現在舞臺上。
中午時分正是最燠熱的時候,即使是露天廣場也沒有一絲微風。兩首唱歌下來,嚴皓晨身上已經潑了水般精溼。他撩開搭在前額的銀藍色碎髮,微眯起丹鳳眼望向臺下,正看見一束清雅的百合花遞到臺上來,他俯身接過,唇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線,揚起花束向臺下致意。
獻花者沒有現身,但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在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裡小憩的時候,看著鏡子裡映出的純白得近乎礙眼的花束,嚴皓晨不期然想起男人曾經說過的話:
“我覺得它很適合你。”
真是諷刺,不知道那個男人現在還會不會這樣認為?
他疲憊地閉上雙眼躺在沙發上,門被誰“吱呀”一聲輕輕推開,接著又被小心翼翼地關上,落鎖。嚴皓晨警覺地坐起身來,正看見入侵者回過身來,高大勻稱的身材,剪裁得體的西裝,分明深刻的五官,不像是小偷,倒像是曾經出現在財經雜誌內頁的某位青年才俊。
男人抱歉地衝他一笑,走過來按下他的肩膀:
“吵醒你了?繼續睡吧。”
嚴皓晨挑挑眉,沒有抗議地在男人的大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重新躺下,隨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