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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州。行尚書檯。下午申時。
書房裡的薛銘御坐在書案前,手裡拿著祁尚卿的來信,反覆地看、逐字逐句地看。
太子直接在殿會上頂撞皇帝,他是全沒想到的。他感到震驚。太子殿下雖然氣盛,但照以往,也絕不會當著眾人頂撞陛下。陛下也絕不會當著眾人訓斥殿下。自己的這封奏疏,在朝中掀起了多大的波瀾??
他隱隱感到一絲後悔。若不是自己的這封奏疏,如尚卿所指,怕也不會招致這麼大的衝突。
他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心中煩悶。倘若殿下因此失去陛下的信任,自己可就成了罪人。
思來想去,愈覺煩悶。
忽地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陛下怪罪殿下失言,那如果,殿下是對的呢?
如何證明殿下是對的?
除非,啟國人來真的。
不行,這樣太過冒險。萬一處置不當,怕要釀成大禍。
但又如何消除陛下對殿下的誤解??
薛銘御反覆思索,舉棋不定,步子踱得更緊了。
侍從程運峰突然闖了進來:“行臺,黃刺史到了,說有急報。”
“快請進來。”
“是。”
……
“行臺,邊境急報:今日午時,界外啟軍突然往我境內發箭十支,傷我軍士二人。”隼州刺史黃晏一進薛銘御的書房便報。
薛銘御一聽大驚:“啟國人因何放箭?”
“不知。”
“那是故意還是無意?”
“也不知。”
“我方兩軍士如何?”
“傷重,正在救治。”
“欠殺的啟國人,簡直欺人太甚!”薛銘御終於爆發了。他正為鄒顒父子的事情煩悶,恰又聽啟國人如此一鬧,更是躥火。他直接命令黃晏:“選幾十弓弩手,還他一百箭!!他發一箭,還他十箭!他發十箭,還他百箭!今後再遇此事,不必上報,對射勿疑。”
“這……”黃晏卻有些顧慮:“行臺,萬一引來大規模的衝突怎麼辦?”
“照做便是。”薛銘御斬釘截鐵。
“是。”
……
黃晏走後,薛銘御的情緒仍未平復,反是越想越氣。
他覺得,啟國人已經在邊境煽風點火了,朝中卻還有人在粉飾太平。太子被陛下訓斥,錯不盡在太子。收復故土有什麼錯?!錯在那些避戰的懦夫!不是他們攪擾聖心,太子怎會受斥?!
丁疏琰就是這頭等罪人、誤國首賊!理當鞭笞!
薛銘御想到此處,決定上疏彈劾丁疏琰。他朝書房外喊道:“程運峰,進來!”
程運峰循聲進了書房:“行臺?有何吩咐?”
“取摺子來。”
“是,行臺。”
……
薛銘御坐在書案前,用筆蘸墨,在奏疏摺子上寫來:臣於隼州戍守,日日警謹,未敢懈怠。每思及國土在陷,心中憂懣。啟國竊我國土,兩國必定再戰。宜早做謀備。今邊界鼓譟,雖不知敵是何圖,亦遠非歌舞昇平之境。眼下朝中,有人不以兩負於敵為恥,反一味避戰,怯屈求和,實是誤國。尤以丁疏琰為首,實屬誤國孽臣。望陛下革其職、懲其孽,以儆效尤。君臣同心,必能一役而成、收復故土、光前裕後。如此幸甚,臣叩天恩。
寫完,將摺子合封,讓程運峰付人上呈天聽。
……
十日後。快馬承送的奏疏抵達了長興府,被呈到了尚書令丁奉的案上。
自去年十一月以來,短短三個月時間,薛銘御連發三封奏疏,每一封奏疏都讓丁奉感到頭疼不已。眼前的這封奏疏,丁奉極不情願,又不得不開啟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