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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畫朝一直端坐沉默不言的三皇子鴻澤看過去,不妨見鴻澤正瞧向自己,心陡然間有些莫名的緊張,連手中的手爐掉落在腳邊也未知。鴻澤朝蘊畫這邊側過身,蘊畫本以為他要俯身去撿手爐,誰知卻見他伸臂過來,將手覆在蘊畫的手背上。蘊畫一時心顫,本能地想要縮回手,感受到他掌心處的溫暖與力度才平靜下來。
七皇子鴻洵看見斷曲的屍身,有些嫌惡地皺眉,吩咐殿外的宮人將斷曲的屍首給拖出去。誰知那幾個小太監剛要碰觸到斷曲的屍身,就被二皇子一腳踢開,怒道:“我看你們誰敢碰他?斷曲雖死,我卻不能罔顧他一片情意,我要親手葬了他。”
二皇子抱起斷曲的屍身,緩步走至三皇子、四皇子和七皇子身前,見無人攔他,眉尖挑動了下,眼中精光一閃,流露出細微竊喜,疾步出了殿門。
三皇子鴻澤看了四皇子鴻沉一眼,目光沉穩,語氣平緩,卻帶著令人不容置疑的決絕,說道:“老四,你一向聰敏,甘心蟄伏在皇陵數年,為的就是要將皇位握在手中。可是如今,你勾結琴妃在父皇的湯藥中下毒,又裡通外敵向外朝求援,犯下了滔天大禍,這一次,父皇怎麼會輕饒了你?”
四皇子鴻沉輕笑,臉色越發青白,說道:“我自然是不想害父皇的,只想嫁禍給那歹毒皇后,她當年無端害死我母妃,我是一定要除去她的。誰知那琴妃太沒用,不僅沒有嫁禍成皇后,還害得父皇喝下那杯毒酒,至今生死不明。好在她還有幾分聰明,沒有將我牽扯進去。”
三皇子鴻澤冷笑,頗有幾分不屑,說道:“四弟當真是糊塗了。你既無恩情施與琴妃,她如何會不將你抖落出來?”
四皇子鴻沉面色微變,輕咳了幾聲,旋即問道:“三哥的意思,父皇明知這一切,卻還是將事情壓了下來?那為什麼……”
“為什麼你的府邸內外至今毫無動靜,為什麼你還能安然走進後宮,為什麼父皇沒有將你羈押打入天牢問你個弒君之罪?”三皇子鴻澤又禁不住冷笑一聲,朝殿門外看去,捉住蘊畫的那隻手又格外用了些力,繼續說道,“你以為急著走出這殿門的人,就能賺到什麼便宜嗎?”
蘊畫想起剛才疾步走出澄瑞宮的二皇子,他藉著安葬斷曲的名義離開,難道就是為了刺探晟帝生死,好藉機趁亂謀取皇位?可是,僅僅如此簡單,四皇子鴻沉未必想不到,除非他早已有所籌謀佈局,蘊畫猛然間想起將自己送進宮的虞忌言……
四皇子鴻沉似是有些乏了,又伸手入懷拿出小玉瓶倒出兩顆碧綠色的藥丸,正待端起茶几上的涼茶送藥,蘊畫倏地站起身疾步走過去,將那杯涼茶打落在地,不顧濺起的一地殘茶碎瓷,說道:“你費盡心思,耍弄權謀,只為了洩一時私恨,踏上那權欲巔峰。如今,這一切唾手可得,你為何又要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
蘊畫因為剛才的質問還未曾平緩下心情,略顯激動得看著他。四皇子鴻沉淺淺地笑著,卻不曾作答。而三皇子鴻澤看向蘊畫的眼神卻越發深邃,令蘊畫根本無從分辨他的喜怒。
澄瑞宮外,似是傳來隱約號角聲聲,還夾雜著雜亂而驚慌的腳步聲。
七皇子鴻洵猛然間站起身,朝三皇子鴻澤說道:“三哥,我坐不住,即便父皇如何怪罪我也不在乎,反正再如何那皇位也與我無緣,不如讓我闖出這澄瑞宮探個究竟?”
三皇子鴻澤低喝道:“老七,且沉住氣。你四哥這始作俑者都好端端得坐在這裡,你急什麼?”
“可是遲了,我怕父皇……”七皇子鴻洵終究不敢將對晟帝生死的擔憂說出口,但見三皇子鴻澤用眼神制止他,只得重新坐回椅子上,長長嘆了口氣。
澄瑞宮外的喧囂驚擾似是消失,皇宮內又是一片死寂。蘊畫環視大殿,憶起幾年前最後一次進入時的情景,只覺得恍如隔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