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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禮部尚書府。
灰暗的書房中,只有一根蠟燭點著,王莽穿著有些破舊的衣衫,一臉陰鬱地靠坐在太師椅上,雙眼緊閉,對面坐著他的兒子王興。
王興穿著樸素的儒士服,看到王莽的表情,勸慰道:“父親,事已至此。咱們就安心做新皇帝的臣子吧,現在妹妹都已經入宮成了妃子。只要妹妹在宮裡好好服侍聖上,咱們王家就不會倒。”
王莽睜開了眼睛,露出前所未有的兇狠表情,與他在朝堂上的形象,全然不同。
沉聲道:“五百年前,咱們王家可是這天下的主人,可恨武將篡權,天下大亂,才沒落了,紛爭了百年,讓他們秦家得了天下,如今這秦家天下也到了末世,咱們身為王家子孫,豈能不設法再起?不然如何對得起先祖……”
王興臉露苦澀:“王朝更迭,本是常事,咱們王家主天下,已經是五百年前的往事了,現今還拿出來說,未免……”
“逆子!”王莽坐正了身子,怒視著王興,“不管過了多少年,你都不能忘記你的身份,不能做那數典忘祖之人。”
王莽對家人向來極為嚴厲,王興不敢頂撞,忙低頭認錯:“孩兒豈敢數典忘祖,祖宗的榮光孩兒一直記著。”
“你既然明白,就應當爭爭氣,將祖宗失去的江山奪回來,光宗耀祖!”王莽一臉正色道。
王興無可奈何,只得應承下來。
頓了頓,王莽又道:“你也不要以為為父是一個奸惡之人,渴望那至高無上的權柄。為父謀奪天下,一則是為了重現祖宗榮光,二則更是為了天下百姓。”
王興抬頭看向自家父親。
王莽一臉神往道:“上古時期,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從未像如今這樣禮崩樂壞、朝政腐敗、盜匪四起、天災人禍不斷,一切皆因錯誤的制度。
“為父這麼多年苦思冥想,認為還是應當恢復古制,我若能主政天下,必能給天下帶來太平,讓百姓再無困苦,讓國家一直繁榮昌盛,實現古人天下大同的願望。”
“孩兒知道父親是為了祖宗,為了天下百姓,也從未懷疑過父親的初心,只是要主政天下,這對如今的王家來說,太難了……”
王莽一臉肅然,看向王興:“堂堂七尺男兒,豈能畏難?”
王興低頭,知道勸不住他這位父親,問道:“那父親打算如何做?”
提到此事,王莽臉色一黯,沉聲道:“為父沒想到秦政會整出這麼個神蹟,百姓們也很是愚蠢,就這麼相信了。這使改朝換代更加困難了。”
王興一臉糾結,小聲地道:“或許,那真是神仙也說不定。那些士兵確實厲害,父親在門樓上,應當都看到了。”
王莽再次恨鐵不成鋼地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你身為孔家子弟,四書都讀哪裡去了?”
“是孩兒糊塗。”
王莽嘆了口氣道:“雖然為父不明白,秦政是如何整出的這些士兵,但為父不會輕易被他矇騙。”
王興看向王莽,他感覺自家父親已經魔怔了,連鬼神都敢質疑。
王莽繼續道:“雖然秦政獲得了民心,但仍是沒有實權,咱們還能設法讓三王繼續爭鬥。再說,昭君已經入了宮,只要她誕下皇子,咱們就有了籌碼,到時若是秦政暴斃……”
王興聽到這裡,瞪大了眼睛。他明白了,他父親要挾天子以令諸侯。
“可是,父親,咱家雖然在朝中有些影響,在軍中卻沒有兵權。”
王莽看向王興,用教導的口氣道:“興兒啊,你忘了金陵王家。金陵王家也是咱們王氏的,只不過是分支,這些年就少了來往。
“祖先的血脈很多,除了金陵王家,還有很多分支分佈在夏國各地,其中不乏為官作宰的,這都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