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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亮如火炬，難掩王者之風。他死盯著我，不開口。我苦笑了：&ldo;我知道我這麼告訴了他，他肯定覺得我在溜須拍馬，說好話討人的歡心。&rdo;我咬著嘴唇想了一下，說道：&ldo;他那時想的西方之役，若是今秋實施，將大獲全勝。得勝之時，也許他能記起我今天說的話。&rdo;
他面無表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然說道：&ldo;既然常人都不知天命，可見，窺得天機，有違天意。&rdo;
我眯了眼睛沉思著說：&ldo;是啊，我的異感本不是隨叫隨到，為什麼，會因人隨緣，有所悟所感……&rdo;我想了想，又看了他說：&ldo;我看不到許多事情，因為上天沒有讓我看到那些。那麼我看到的，肯定是上天允許我看到的了，我也許是個洩露了天機的人，可實際上，我不可能違背天意！人們怎知我不是命運安排的給他們傳信的人？怎知這不是天意讓他們得知了他們的天命？&rdo;
他端著杯子沉吟良久，又說道：&ldo;預知天命，有弊無利。若知前途必敗，令人沮喪，敗得更快。若知前途必勝，令人懈怠，說不定所傳天命有差，反勝為敗了。&rdo;
我仔細想著他的話，說道：&ldo;知天命者，勝者自勝，敗者自敗，都在於人對天命的態度。&rdo;
他放下茶杯哦了一聲，說道：&ldo;這又是何講？&rdo;
我對著他說道：&ldo;我想起了一段真實的歷史，一位阿拉伯，異國的，將軍，他少年時從一位先知那裡得到了他會如何在青年時死去的預言。別人也許頹廢，可他卻異常振作。在每一次戰役中，這位將軍都沖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史書說，多少次，箭下如雨，但在戰馬上狂奔殺入敵軍的將軍卻從沒有過任何遲疑。而神奇的是，他每每毫髮無損。他屢戰屢勝，無人可擋。人們稱讚他的勇氣時，他只說是因為他知道他的命尚不該絕。後來，這位將軍真的如先知所言那樣死去，但他已毫無所憾。他原來就是個勝者，知道了天命，只讓他更加勇敢。這大概就是知天樂命的真意，順從但駕馭著自己的命運，無論世間結果，堅持自己的選擇過一生。&rdo;
他的面容變得非常肅穆，我微笑著說道：&ldo;那位偉大的君王，如果知道了他的天命，知道了他的未來無比輝煌，他的前程長遠坦蕩，他是不是會更加信達豪邁，知人善任，襟懷寬廣？他是不是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猜忌懷疑？不束手束腳，猶疑不前？（別太費心思整人！）其實他心中早存了勝算，知不知天命，只是會不會讓他如虎添翼罷了。&rdo;
他看了我許久，我不敢移動眼睛，怕他以為我在說謊。他終於慢慢地說道：&ldo;世間無十全十美之事，這位君王有何所憾？&rdo;
我咬唇思索，怎麼說？他一生將倍感孤獨寂寞？他的親人對他從無忠誠可言？……我審詞酌句地說：&ldo;他胸懷天下，心繫臣民，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與古往今來的聖明君主平肩而立。天命遂他所願。其他的，兒女情長的，他也不在乎……&rdo;
他低下眼睛，看著手中的茶杯，不看我。停了一會兒，似乎自語地說：&ldo;歡語曾建議每年開次考場，選拔人才。太傅學識廣博，又有治國經驗，倒是可以擔當籌劃考試命題這方面的事情。&rdo;
我沒露出喜悅，也沒說話。爹終於安然退下，保全了性命！他想把爹留在身邊，還是有監察之意，但爹從此不再糾纏在政事之中。
他放下茶杯，看著我說道：&ldo;謝審言就是那郊外同桌的戴笠之人吧？&rdo;
我的心狂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