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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緊閉了眼睛。但過了幾天，我的手再放上他的肩頭時，他沒有哆嗦。
幸虧我們兩個有講不完的話，不然我會以為我每天盼他來就是為了那個長吻。我們最常呆的地方是書房，他總在案前讀書或者寫寫畫畫，我坐在他身後看書或和他聊天。我知道，至少在他潛意識裡，他還是不看著我更鬆弛。他在與我接吻時閉著眼還從不抱我，大概是怕一抬臂，沒抱我，反而不自覺地把我推個跟頭。我並不怪他，知道這事決不能有半分勉強，一定要一點點來。與我接吻必然已經讓他打點了很多精神，在別處就給他省省力氣。
我們談天說地，我盡力回想我學的那些經濟學市場學的東西，加上些政策措施，什麼運用貨幣手段或基建手段來刺激經濟，什麼供需關係，什麼經濟週期，什麼資本的原始積累，什麼怎樣保護投資……細碎地向他介紹。他邊聽邊問，我常常答不出來，只好對他說，自己想吧，我不知道！他輕嘆不已。
有他在，我讀書就方便很多。我問他的問題，他都有答案。
一日，我皺著眉，用筆桿點著《大學》中的一段，念道：&ldo;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rdo;我怎麼從沒聽過這樣的經典？！
謝審言的背抖動起來，打斷道：&ldo;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rdo;
我：&ldo;哇！你能背下來！但你說得太快，我眼睛跟不上了……什麼是物格？什麼是知至？&rdo;
謝審言：&ldo;物格是說物理之極處無不到也，知至者，吾心之所知無不盡也。&rdo;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ldo;救命！我是個傻人，基本聽不懂！我的理解就是說要上窮碧落下黃泉，把世界知道了個底兒掉才能意誠心正？&rdo;
他嘆氣：&ldo;也可以如此說吧，畢竟意誠乃至平天下，都要基於對天地世間的理解。&rdo;
我惆悵：&ldo;我讀了就忘，沒法有什麼至極至深的知識。是個俗人，一個平常的人。沒時間去學習這麼大道理，難道我一生就不能修身治家了嗎？&rdo;
謝審言：&ldo;你為人善良，心有靈犀，身已正……&rdo;
我受到表揚，十分興奮：&ldo;是啊！若談到修身，就不必講什麼物格知至，甚至不必先心正，也許只每日做一件小事，日久天長，心自正了。如果一個人，每天對別人說一句真心的好話，給一個真誠的笑容。一開始，此人違心而行，但他若持之以恆，自然而然，就成了好心快樂的人，達到了修身的目的，比在那裡讀書知無不盡也可對人不好的主兒，也許修得更好。&ot;
他沉吟：&ldo;按你所說，本該複雜縝密的治國大計，有時竟可只求每日一個微笑？&ot;
見他聽進了我的話，我小人得志：&ot;我相信！當然是個懶人的信念，別說治國了，連平天下，都只需一個簡單的善念！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善念！&rdo;
他想了一會兒，說道：&ldo;的確有此途徑，所謂&l;大道無為，大法至簡&r;，就是如此。例如，此善念可為，&l;己所不欲，勿施予人&r;。&rdo;
我大讚道：&ldo;對呀！我有條和你相配的：用希望別人對待自己的方式來對待別人。你說的是人不該做什麼，我說的是人該做什麼…&h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