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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落得無聲。
蘇城是她的老家,其實很早以前,她對這個城市殘留的都是美好記憶,直到朱婧儀跟黎正勤攪合在了一起。
當初,他們從蘇城搬走,舉家搬遷去璃城生活,就是因為左鄰右舍都知道了黎正勤出軌,他的原配倪涓雅在家裡燒炭自殺。
念高二的女兒l放學回來,一個人揹著意識昏迷的倪涓雅從七樓的樓梯奔去醫院求救。
他們坐的車恰好路過當初黎爾揹著倪涓雅去過的那家醫院,黎爾想起高二的冬天,她揹著倪涓雅去醫院搶救的事,她那時候哭得滿面淚痕,也沒人來幫她。
舊景重現,難以抑制的,兩顆滾燙的眼淚掉出來,黎爾想用手背擦一下眼睛,卻發現自己出門前化了精緻的眼妝,幸好是防水的。
還是別亂抹了,等一下要去見溫知宴的朋友呢。等它們自己幹掉就好。
“溫太太,怎麼了?”坐在前排的謝旻察覺到黎爾的異樣,轉頭看向她,輕聲問。
“沒事。”黎爾回答,“眼睛進沙子了。”
“需要告訴溫先生嗎?”謝旻請教。
“當然不用,誰的眼睛都會有進沙子的時候吧,這點小事,何足掛齒。”黎爾強顏歡笑的說。
“嗯,好。”謝旻微笑,今晚從黎爾的妝容,衣著,還有說話,謝旻都感知到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
去接她之前,周麗珊曾經告訴謝旻,溫太太沒有叫妝造師,是自己化妝,選的衣服,挑的首飾,扎的頭髮。
謝旻一度怕黎爾會表現的不妥。畢竟今晚溫知宴被韓啟銳宴請,是頂級豪門公子哥們聚首的社交場面。
可是,在細雪中見到她趿著高跟鞋,娉婷婉約的出現,迎著下雪夜晚的月亮,謝旻偏偏的想起了那個名句。
月色與雪色之外,這樣的女子是第三種絕色。
謝旻漸漸有覺悟,溫知宴跟黎爾結婚絕對不是想當然的心血來潮。
車子駛到近郊一處歐風莊園,韓啟銳的手下早就為謝旻接來的貴人等在莊園門口。
黎爾被他們恭敬有加的迎進去,路過蜿蜒的迴廊,來到一個裝潢華麗的包廂。
幾乎是滬圈所有的知名闊少
都有露臉,因為韓啟銳說溫知宴有女人了。
他們問是哪個溫知宴。
韓啟銳說就他爺爺安排他去北城從政,他反而不拿這件事當回事,自己偏要跑去開科技跟能源公司的那個。
於是一幫人都推掉這個晚上本來有的邀約,來給溫知宴公子接風。
韓啟銳識趣,沒把溫知宴隱婚的事廣而告之,只說了溫知宴身邊有女人了。
一幫公子哥們深感新鮮,紛紛要到現場來圍觀,禁慾冷漠如溫知宴,他身邊如果出現女人,會出現一個什麼樣的。
等黎爾被韓啟銳的貼身特助引來,眾人的眼睛都亮了。
見到黎爾的這一眼,紛紛就想起了年少時從古詩裡讀到的詩篇形容。
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注】
彼時只是靠想像得不出的肌理細膩,態濃意遠,今夜有了生動的證明。
黎爾像是從畫裡走出的玲瓏美人,一進來,滿室的霓虹都熄滅。
因為只有她那雙清凌凌的眸子在惶惑的顧盼生姿,她很訝異今晚自己要參的局會如此盛大。
溫知宴坐在大廳中心的卡座飲清茶,有人叫他打牌,他不打。
韓啟銳在陪他。他們坐的那張桌子只有他們兩個男人。
溫知宴穿一件黑色襯衫,領口兩粒白玉釦子沒扣,被米色休閒褲包裹的長腿散開,神情閒閒的坐在真皮沙發卡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