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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給耶穌聖人。槍俠鄭重其事地收了下來。如果見到耶穌聖人,他會把指南針交給他的。他並不指望自己真能見到他,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有一次他看到個長著人身烏鴉頭的獺辛(注:獺辛,taheen,是種奇怪的混種生物,它們部分是人,部分是動物或鳥類。),聽到他打招呼,這個畸生的東西竟然嚇得逃跑了,口中發出鴉叫,像是在說話。但更可能是在詛咒槍俠。
自上次看到泥草棚子已過了五天,槍俠開始懷疑他不會再遇到這些邊界居民了。當他爬上最後一座山的山頂時看到了熟悉的低矮的泥草棚頂。
屋主是個年輕得讓人吃驚的男人,他一頭亂蓬蓬的草莓色長髮幾乎觸及腰際。他正在給一片稀疏的玉米地除草,專注而入神,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走近。騾子發出一聲喘息,這讓屋主抬起了頭,藍色的眼睛定神瞪著槍俠。屋主沒有武器,至少槍俠沒有看到弩弓弩箭。他向陌生人舉起雙手草草地行了個禮,然後又彎腰繼續除草。他弓著腰飛快地走過緊鄰棚子的一排玉米,把鬼草和乾癟的玉米扔到身後。他的頭髮在風中彈跳飛舞。這風直接從沙漠刮來,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槍俠慢慢地走下山,騾子背上馱的水袋裡的水不斷髮出晃動的聲音。在毫無生氣的玉米地旁,槍俠停下來,從水袋裡倒了一口水喝。他口中有了些唾液,朝著乾裂的土地吐了口口水。
“給你的莊稼一些生命。”
“給你自己生命吧。”屋主一邊說一邊站起來。他直起身子時背部發出咔啦的響聲。他毫無畏色地觀察著槍俠。他的臉被頭髮和鬍子遮掉大半,可以看見的一小塊面板上並沒有腐爛的痕跡,而他的目光雖然有些狂野,但看上去卻也神志清楚。“陌生人,祝天長,夜爽。”(注:薊犁的問候語。)
“祝你收成增倍。”
“不可能了,”屋主回答說,似笑非笑。“我只不過種了些玉米和豆子,”他說,“玉米倒好種,但豆子就需要肥料了。這裡過段時間便會有個人帶肥料來賣。但他待不了幾日。”他笑了笑。“這個人怕鬼。還怕鳥人(注:bird�man,指獺辛。)。”
“我看到過它。我說的是鳥人。它見到我就逃了。”
“對,它迷路了。它說它要找個叫哀古仙都的地方,有時候它也管那地方叫‘藍天堂’或者‘天堂’,我不知道到底叫什麼。你聽說過那地方嗎?”
槍俠搖搖頭。
“反正它不傷人,也不會老待在這裡,隨它去了。你是活人還是死人?”
“活人,”槍俠說,“你講話就像曼尼人一樣。”
“我在他們那兒待過一段時間,那可不是我能過的日子;他們太喜歡粘在一起了,而且總是在滿世界找洞穴。”
槍俠想,這確實不假。曼尼族人總是居無定所。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屋主伸出手:“我叫布朗。”
槍俠和他握了握手,報上自己的名字。在他說話時,一隻精瘦的烏鴉在低矮的泥草屋頂上發出嘶啞的叫聲。布朗指了指烏鴉:“這是佐坦。”
聽到自己的名字,烏鴉又叫了一聲,向布朗飛來。它落在屋主的頭上,爪子緊緊地抓住布朗稻草般的頭髮。
“詛咒你,”佐坦高聲叫道,“詛咒你和你騎著的馬。”
槍俠友好地點點頭。
“豆子,豆子,音樂的果實,”烏鴉突然受了啟發似的大唱道,“你吃得越多,放屁就越多。”
“這是你教它的?”
“我猜它只想學這個,”布朗說,“我試過教它《主的頌歌》。”他的目光向遠處移去,越過了他的棚子,停在滿是沙礫,無趣的沙漠上。“我猜這裡不是唱《主的頌歌》的地方。你是個槍俠。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