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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哪裡飛來的蜜蜂圍繞著兩個人盤旋,發出嗡嗡的聲音,夏日奏鳴曲。
宮紫郡的睫毛微微低垂,目光落在每個鉛字上,表情沉靜,似乎看得很專注,又似乎漫不經心。
而傅祈棠自己用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隨意地垂落在宮紫郡肩頭,時不時屈指撓撓他下巴下的軟肉。
宮紫郡絲毫不躲,還會抬高下巴配合他,偶爾覺得他的動作太過分,逗弄的意味太明顯,就抬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他笑笑,既不認錯,也不改正,照樣我行我素。
直到被抓住,被熾熱的氣息逼進草木深處,兩個人抱在一起沾得身上都是草葉子,接一個長長的吻。
那是傅祈棠記憶裡最美好的畫面之一,以至於此時此刻他重新想起,依然忍不住會心一笑。
但他隨即又想起這個副本的結尾,慘烈而血腥。
好不容易找到一號喪屍時這隊只剩下了十名玩家,他們進入守衛森嚴的地下掩體,折損三人後終於在主控室將一號喪屍殺死,卻沒想到這並不是副本的結束。
一號喪屍死後,所有受它控制的喪屍瞬間狂化,敵我不分地撕咬起來,彼此吞噬。
然而系統訊息提示返程的列車停在掩體外面,二十分鐘後關閉車門,這意味著玩家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從可怕的屍山血海中殺出一條生路,否則就會永遠被困死在這裡。
短短二百米,放在平常只是十幾秒鐘的功夫,卻走得異常艱難。
被無數隻乾枯的手拉扯,被無數張裂開的嘴撕咬,刺耳的吼叫和乖戾的笑聲,玩家每往前一步都忍不住從心底湧起絕望,懷疑自己下一刻就會撲進屍體的海洋。
傅祈棠想起那時的宮紫郡就已經比自己高出一些了,他用一件厚外套將自己裹住,拉著自己衝進喪屍群中,在最後的幾米距離又將自己狠狠推開。
自己跌撞著滾進車廂,爬起來時看到他護著自己的半條手臂已經露出森森白骨。
一隻乾癟的老年喪屍從他的身後猛地躍起,將他撞倒,一口爛牙深深扎進他的肩頭,渴飲他的血肉。
填裝子彈,瞄準,射擊。
子彈貼著宮紫郡的衣擺飛過,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鑽入喪屍的頸椎。
傅祈棠想起自己當時微微顫抖的手,緊繃著的神經,以及終於在看到宮紫郡艱難地爬起來,閃身進入車廂後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小棠哥,你眼睛紅了。」血淋淋地靠在廂壁上,宮紫郡微喘著氣說。
他的聲音裡充滿疲憊,眼神卻很亮,笑意如同水波浮動。
宮紫郡說著手臂動了動,似乎是想觸碰傅祈棠,但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就放棄了。
刻骨的疼。
「別亂動,這隻手不想要了?」傅祈棠低聲道,在白色的光線落下前他深深凝視著那處恐怖的傷口,「疼嗎?」
「好疼啊。」宮紫郡說,尾音比平時都要長一些,充滿渴求地看著他,「小棠哥該獎勵我一下吧?」
「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要獎勵。」傅祈棠低聲咕噥。
白光散去,他把宮紫郡拉到跟前細細檢查,見他每一寸面板和血肉都重新生長出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健康勻稱,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傅祈棠微不可查地送了一口氣。
「這跟多大了有什麼關係,」宮紫郡不以為然,「況且你平常不是總說我年紀小嗎。」
「那你不是不承認嗎?而且每次我一說你還會不高興。」
宮紫郡頓了一下,「哦,那我錯了。」他從善如流,絲毫不要面子,又緊接著道,「所以我有什麼獎勵?你打算什麼時候兌現?」
「晚上,晚上!剛回來,你總得讓我歇會兒吧!」傅祈棠被他這樣惹得又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