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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的銀釵盤起長髮墜髻,露出下面清秀光潔的額頭,細揚的眉下是漆黑微冷的眼,嘴唇和麵頰顏色都有些微白,稱著暗紅色的裙衫更顯出兩分清冷三分漠然。
“紅玉……”瑞珠張著嘴,模糊不清的低低叫了一聲,紅玉仰起頭,一聲不響的望著她,瑞珠轉過頭,望向站在階上一樣沉默不語的春航。
“你們……”目光轉了一圈,瑞珠張了嘴又閉上,慢慢把目光轉回紅玉臉上,停了停才低低的問了聲:
“你要跟我去?”
紅玉輕輕的點點頭,沒說話,瑞珠又望了望站在階上的幾個人,忽然低下眼輕輕的嘆了一聲什麼,然後抬起頭,向著等候在身旁五十人的侍衛隊揮了揮手,‘踏踏’的馬蹄聲踩破了清晨街巷間的寧靜。
春航沉默的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馬隊,看著那條騎在馬上的暗紅身影不遠不近的跟在那人的身後,心底奇異的生出一絲隱隱的抽痛。
他信她,信她會回來……
“都回去吧……”轉過頭,春航望向身旁那些人時面容雖然蒼白,目光卻依然沉穩溫和:
“天也漸漸涼下來了,那人雖然沒說,不過走前卻已經叫人把她那個院子全收拾出來了……那人總是喜歡熱鬧……三個孩子湊在一起也更好照顧些……大家若是不嫌不方便,就搬到一起待待吧,這也是大家搬過來以後過的第一個冬天,等到了春天……那人說什麼也該能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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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櫟十一年十月二十六,震北將軍被指通敵,怒叛,扯旗號‘肖南’,據慶言、淮安一帶欲與朝廷分庭而立,十月三十日,瑞王被召歸京,行至灤迂受封安王令,轉行北上,十一月二十日領兵到達佐觀,與佐觀守將融會,抗敵十五日,終解佐觀之圍,至此也拉了鳳棲為期十數載的動盪序幕。
史書上只以寥寥數筆列評了慶安之亂的始末,卻沒記載,那日在佐觀城上,有一人玉面朱唇,白甲臨風,舉手拉弓將手中鐵箭射向城下之人時眼底閃爍著的卻不是忠君愛國的赤誠,而是一抹涼薄的笑——
盞青啊,你可能告訴我這場戰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那城上城下流血喪命的都不是你鳳棲的子民?難道你的刀,我的箭,砍中射倒的都不是那些曾經枯守邊域保家衛國的姊妹?盞青啊,你可知道,連我的心都已感覺到涼、感覺到痛了,難道你的心就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盞青啊,你可明白什麼是皇權?皇權便一定要用親人姊妹的血染了,才越能顯出它的高貴和不可侵越麼?
目光冷凝在那在城下混戰的大將身上,她知道她的眼中此刻閃過的絕對是抹不去的狠厲,手指機械的搭弓射箭,一箭破空,又一條身影在那高挑彪悍的身影旁倒下,耳旁響起的是守城兵將的又一次歡呼,又一隻長箭被靜默的遞於她手,搭弓,再射。
總有身影在她的每一次松弦後倒下,耳旁那陣陣的歡呼也漸漸如潮水般連成一片,她不是武將,不會上馬提刀衝鋒陷陣,也不是智相,不會羽扇綸巾在談笑間破敵軍百萬,在她最初登上這城樓時,除了周盞青每有一個人的眼中透露出對她有一絲信任——佐觀被圍半月,王上卻只派來了她的玄妹,文武無一精通的瑞王爺,就算還帶了幾萬帝兵又怎樣?對面叫戰的是鳳棲軍神,不是一兩個佔山為王的草寇!
當她第一次在周圍人將信將疑的目光中拉開鐵弓時,連她自己都在心裡低問,盞青啊,你就這麼信我?
手鬆弦顫,鐵羽帶著破空的聲音筆直的射向萬軍之中,城樓上有眼尖的守軍尖叫了一聲,遙指著城下那從馬上跌下的身影不信的小聲叫道:
“射中了!”
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