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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寶華遙遙看見殷明鸞的轎攆行了過來,有心看她笑話,說道:「長樂妹妹過來了,怎麼還帶著火盆?那匣子裡裝的是什麼?」
殷明鸞沒有理會殷寶華的刻意發問,下了轎攆,與殷寶華行了平禮,叫她一聲:「嘉陽姐姐。」
殷寶華抬眼看殷明鸞。
她和殷明鸞都是公主,年歲也相近,宮中京中自然少不了拿她們兩人比較,可恨她一個嫡出的公主,許太后的親生女兒,卻成了陪襯上京明珠的死魚眼睛。
可惜她滿腔憤恨,看見殷明鸞下來,也不得不承認,殷明鸞著實是生得好,小小年紀就有了艷光四射的風采,千嬌百媚,國色天香。
殷寶華也是一個美人,可是對比起這樣殷明鸞一個大美人,未免有些不夠看。
讓她略感欣慰的是,裴元白察覺殷明鸞過來,神情依舊淡淡,根本沒有轉頭看她,存心不給她一點兒眼神。
殷寶華當然知道裴元白對他的婚事十分厭惡,看著殷明鸞走過來,她捨不得走了,她想留下來看殷明鸞的熱鬧。
殷明鸞蓮步輕移走到裴元白身邊,裴元白眼神中洩出一絲厭煩,一臉凜不可犯的孤高模樣。
殷明鸞轉頭看抬著火盆的太監,小太監伶俐地將火盆往裴元白身邊端,撥了撥炭火,拿蒲扇將火燒旺了一些。
裴元白也以為殷明鸞是怕他凍著。他想,現在已經開了春,是有些冷風微雨,但是不至於端來一個火盆過來,殷明鸞簡直是荒謬到了一個可笑的地步。
想到殷明鸞時常託宮人送來的荷包香囊,他絲毫感受不到情誼,只覺得咄咄逼人,同樣的荒謬可笑。
若是尋常男子得到了美人過度的關懷,就算心中感到笨拙,也更覺溫暖。
但裴元白麵對這樣笨拙的討好,卻反倒感到煩躁不已。殷寶華掏出了帕子捂了一下嘴,裴元白知道殷寶華在看殷明鸞的笑話。
而這個笑話,是他的未婚妻子。
裴元白絲毫沒有把殷明鸞當做自己需要維護的人,他忍無可忍地說:「長樂公主,請回。」
連話也懶得應付她,最起碼裴元白拒絕殷寶華的時候,還扯出了殷衢當藉口。
殷明鸞微微一笑。
殷明鸞從將抱在小太監手中的匣子開啟,從中抽出一卷山水畫,問裴元白道:「裴郎,你看看這畫,可熟悉麼?」
裴元白不耐煩地往殷明鸞手上望去,她展開了一副小巧的山水畫,裴元白一看,發現這是他曾經畫的,後來被府中丫鬟告知失竊的那副畫。
他一眼掃過,卻不知怎地,被那雙白得似乎發出瑩光的手晃了一下眼。
但是一想到這是他所厭惡的長樂公主,他一點都不覺得這雙手好看。
他冷聲道:「這幅畫是微臣府中失竊之物,怎麼到了公主手中?」
殷明鸞眼神很冷,語調卻依舊是慣常的清甜:「這話,裴郎何不問問令堂?」
裴元白眉間一蹙,問道:「什麼意思?」
殷明鸞說:「你我婚約是小時候口頭定下的,本宮原本沒當回事,只是裴夫人逢年過節總是給本宮送東西,讓本宮誤以為你對本宮情根深種,本宮是個善人,想著顧忌著貴太妃的當年的承諾,若你是個好的,本宮勉強也就嫁了,開府之後,過得來便過,過不來便散,本宮堂堂皇室公主,自然能尋到樂子。可是,本宮沒有想到,你裴元白母子竟然夥同起來戲弄本宮!」
殷明鸞說著,將手中的山水畫一撕做了兩半,然後順勢一拋,扔到燒得正旺的火盆裡。
火盆裡燒白的灰被揚起,裴元白只感到面上一熱,他閉上了眼。殷寶華尖叫:「殷明鸞,你魔怔了?」
裴元白睜開眼睛,感到不可思議,難道從前他都會錯了意?從醴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