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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柯木作為那場考試的勝利者,竟然還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問她為什麼不復讀?
當時的夏沙,心態差點要被他這句問話搞崩。不過,不管她心緒如何起伏,估計柯木都不會知曉也不會在意。從高中時期到那最後一次見面,柯木眼高於頂、高高在上的人設,從未改變過。
而眼前的男生,顯然注意到了這兩個因為看見他而站定的女生。他的眉頭標誌性地微微皺起,表露出對她們膚淺和直白的不滿。夏沙看見他這帶著輕視和不滿的表情,沒有像以前的自己一樣,趕快低頭從旁邊繞過,而是直視回去,瞪了他一眼。
這路又不是他的地盤,站一站怎麼了。用力地瞪完這一眼,夏沙才拉起喻翹從他身邊走過去,擦身而過時,用剛好能被他聽見的微小音量說了一聲:「有些人,好自戀啊。」
以喻翹的文靜,都忍不住笑出聲。夏沙用眼光餘光瞟了一眼柯木,這次換成是他站在原地不動了。
一路走到蒸飯室,喻翹才鬆了口氣問夏沙:「你怎麼突然這麼勇了?」
夏沙長出一口濁氣:「他那作態,也太自以為是了。」除了高考和她被搶卷的那次考試,高三大大小小的那麼多次考試,哪次他不是她的手下敗將。她自己作為勝者的時候,可從來沒對他露出這樣的態度。
等等,大大小小的考試?夏沙想到這裡,突然石化了。
她突然記起來,他們的高三是有周考和月考的。以她這樣腦袋空空的狀態,到下一次週考時估計就會出大事。而留給她的時間……夏沙有些絕望地閉上眼,問喻翹:「今天是星期幾?」
第7章 7從零開始
和喻翹交談了幾句,夏沙才盤算清楚自己的危機。
這一天是週三,他們學校的週考是放在週二和週五,一週考兩科,三週考完一個迴圈記這輪的排名。然後一月一次月考,再加上市統考和省統考的模擬考試。可以說,整個高三都是在考試中度過的,日日考,月月考。
在這拆分出來的細緻節點前,夏沙就算記得高考題,也討不得巧。不然她無法解釋自己成績的大幅下滑。她的一言一行,都在老師們的高度關注中。
就算是她被搶卷那次,歷史老師仍然要了她的卷面去看——她只是沒有把答案謄上答題卡,題是在卷子上做完了的。在眾人都覺得夏沙真是倒黴的情況下,歷史老師關心的仍然是她實際有哪些題錯了,忽略被搶卷這件事本身,也要去判斷她考試的實際水平如何,有哪些她做出來而沒填上去的題不該錯。
在這樣的審視力度下,夏沙絕沒有取巧的可能。只能踏踏實實地把知識點重點撿起來。何況,她對高考題的記憶幾乎為零。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對高考只留下了情緒層面的的記憶,而把具體的考題丟在腦後。不知是哪一年起,她連當年高考的作文題目都想不起來了。每次做噩夢時,夢裡只留下空白的答卷,恰似她現在記憶的寫照。
剛高考完的那幾年,夏沙原來理科班的同學每年會在 6 月 6 日的那天在班群裡發訊息:「大家的五三都做完了嗎?精編和王后雄都複習了嗎?今天考場看得怎麼樣?記得帶好文具和身份證,考試不要遲到啊。」然後大家笑笑鬧鬧的,配合演一出明天就要高考的情景劇。而也是不知哪年開始,這個玩笑就開不動了,大家腦海中還記得的細節,已經不足以配合來完成這場假裝第二天就要高考的演出。
夏沙吃著母親給她帶的已經蒸成黃綠色的飯,痛苦地嘆了一口氣。具體是消磨人意志的利器,上午那時的信心滿滿,想要改變自己命運的躊躇滿志,在一個小小的週考面前就開始瓦解。
一想到母親,夏沙的頭更疼了。母親對於她的名次,執著程度不在她本人之下。從小學她有記憶開始,她不是全班第一的次數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