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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去過了?&rdo;蘇瑋驚異起來。
&ldo;我是去過了,也不知為什麼……&rdo;
&ldo;你窮喊什麼一千年,誰知你是怎麼回事。&rdo;
蘇瑋沒跟蘇眉吵,只顯出些一萬年也料想不到的驚異,倒讓蘇眉更加無地自容。但這無地自容是蘇眉預料之中的,既然她去過,既然她又不能瞞她。至於她為什麼單獨地、自顧自地去響勺,還跟蘇瑋說著&ldo;一千年&rdo;,她自己一萬年也說不清。或許她還記得那個清明她為她的化妝?她又記起了她克服過又恢復過的那種種的&ldo;像&rdo;。誰讓她像呢。
你去過了就再去一趟吧,我可是說一萬年就一萬年。蘇瑋把信封和兩百元兌換券偷偷塞進蘇眉的手包時肯定是這麼想的。蘇眉堅信不疑。她想,與其說那是蘇瑋的一份良心,不如說那是她對一樁事情的了結。那的確是一種了結,蘇眉怎麼也不會忘記,當她把錢送到司猗紋枕邊時司猗紋臉上那種誠惶誠恐。那是一種明悉這了結之後的誠惶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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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勺衚衕還叫響勺衚衕,沒有被改成&ldo;延安&rdo;、&ldo;瑞金&rdo;,像是死裡逃生。
沒有改過去也就用不著再改回來。
也許當年人們沒有看出響勺有什麼&ldo;封、資、修&rdo;的意味。它不是&ldo;吉祥&rdo;也不是&ldo;福壽&rdo;,響勺就是響勺,社會不管新舊,人都得用勺,勺都得響。
眉眉逃離的是響勺,重返的也是響勺。
過去竹西作為莊坦的妻子住響勺,現在竹西作為大旗的妻子也住響勺。
竹西和大旗結婚了。
過去司猗紋為響勺唱&ldo;阿慶嫂&rdo;,如今司猗紋為響勺唱過&ldo;大快人心事&rdo;。雖然常香玉這個專為揪出那四個人而編的豫劇段子被司猗紋唱得不倫不類,她還是唱了。她總覺得這不倫不類是因為這唱裡總有點唱竹西和大旗的意思,雖然他倆的結合已經很有些時候。
誰也沒弄清竹西為什麼和大旗結婚。衚衕裡許多人說結婚是這一男一女走投無路的將計就計,這是一不做二不休。人們議論。羅大媽為這件事目瞪口呆地去竹西醫院告狀,可她終未摧毀這一既成事實的事實:司猗紋的兒媳成了她的兒媳。由此她還想到司猗紋兒媳的肚子裡還得懷上她羅大媽的孫子,北屋和南屋從此就被宋竹西這麼個女人捏合成一種說不清道不白的新關係。這是他媽的哪兒跟哪兒呀羅大媽憋悶得想破口大罵,罵什麼?這次她怎麼也打點不準句子。罵老還是罵少?罵司猗紋慫恿兒媳攀了高枝兒,還是罵宋竹西屁股蛋子上肉多?羅大媽掃著竹西渾圓的臀,不再暗自叨唸大旗仁義,大旗聽話,現在大旗只剩下了理想色彩‐‐可不是理想嗎?多麼理想的一個屁股,生是讓那個理想給勾去了魂兒。
她把大旗轟出了家門。
大旗好轟,一轟就走。竹西也不用她轟,早願意離開響勺。就是南屋她轟不走,轟不走就得在這個空前絕後的、今生來世少見的新關係下相處。誰轟誰?沒準兒南屋還要轟她呢。
司猗紋顯不出不自然,她看竹西和大旗的結合絕不是無可奈何的將計就計。她覺得竹西是故意,故意結一個給你們看。你們都目瞪口呆了,還議論嗎?就像有句話叫&ldo;窮則思變&rdo;。竹西當然不窮,或許還有點富。不然為什麼羅大媽看她臀部格外渾圓?一句話,司猗紋對竹西的婚事不願多想。寡婦再嫁沒什麼稀罕,在他倆的關係中她不是還起了幾分意想不到的作用嗎?司猗紋只為死去的兒子莊坦感到幾分哀傷,這像是竹西聯合起大旗對他們娘兒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