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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腦袋一耷,徹底放棄解釋的想法,等待即將到來的風暴。
「對不起……」
房間裡靜悄悄一片,如同沉默的酷刑。
許嘉音聽見疲憊的輕嘆,依然結著冰的語氣,透露出不佳的心情。
周赦卻問,「為什麼不叫我?」
許嘉音「啊」地抬起頭,周赦坐在原來的位置,離他不過一米。
「……你都知道了?」
周赦冷聲,盯著他顴骨處現眼又突兀的傷口。
「過來。」他命令。
許嘉音侷促不安地上前,心裡料定要被懲罰了,卻沒想到了跟前,周赦只是抬起手,輕輕觸他眼下的刮傷。
「嘶——」沒能忍住,他輕吸一口氣,朝後躲了躲。
躲完,許嘉音立即後悔,眨眨眼睛認錯。
傷口不重,略擦破皮,沒有止血的需要,夏町給的創可貼因此沒有用上,但果然重不重和疼不疼那是另外一回事。
許嘉音怕疼,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真不是故意的。
周赦輕輕抿唇,懶得同他計較。明明第一次邀請他到自己房間,他卻如同自己家一般熟悉,起身來拉開落地小木櫃的最後一格抽屜,拿出收拾得整齊的小小藥箱。
許嘉音常年在外打架,時不時就負傷回家,大多時候並不願讓家人知道,一直有偷偷躲在房間處理傷口的習慣,小藥箱也因此而備下。裡面裝了跌打損傷、紗布膠帶消毒水一應俱全,還有幾支應急用的抑制劑。
房間裡沒有多餘的空間,周赦提著藥箱坐回床邊,眼神指著旁邊的位置。
「還在發什麼呆?又想被綁?」
許嘉音連忙坐下,軟軟的小床因為兩個人的體重陷落了一個窩。
他能看出,周赦很不高興,但奇怪的是,他拿出耐心幫自己處理傷口的模樣一點不像生氣的人該有的表現,但他肯定在不高興,從他散發的冷氣足以確定。
站了消毒水的棉簽按住傷口,許嘉音抿緊嘴巴,手把床單抓出一團褶。
周赦動作停住,「疼?」
他小心張著眼睛,腦袋飛快晃了晃,表示沒事。
周赦冷冷警告,「許嘉音,再有下回,你就再也別想出門了。」
許嘉音習慣性地鼓了鼓腮幫,認錯的眼神真誠閃動。
「……知道了。」
處理好傷口,周赦關掉藥箱,丟下一句提醒:
「該剪頭髮了。」
許嘉音低頭,讓劉海垂下來,發梢已能完全蓋住眼睛,這個長度,正是最難熬的時候。
「我不剪,故意留的……阿赦,你不是喜歡我長頭髮嗎?」
周赦正把藥箱放回抽屜,聞言,背影稍稍一頓。
他起身回頭,臉色依舊很沉。
他從衣櫃裡拿了外套,彎腰拔掉正在充電的手機,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許嘉音從床上站了起來,「你要出去?」
周赦說,「我回去了。」
「回去了?現在?」
周赦面無表情地整理外套,「你不用跟我一起。」
許嘉音心裡一驚,「我不用?」
他不是小狗嗎?怎麼突然重獲自由了?
「你不用跟我走。」周赦堅決地重複,「你身上還有我的標記,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否則標記消失的時候,我不會再管你。」
許嘉音默默垂下腦袋,光潔的後頸在燈光裡顯現。他明白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也終於理解了給他標記的用意,被標記過之後,要是再來發|情期,曾經有效的抑制劑,可能就不是那麼有用了。
從第一個標記開始,他的依賴註定會越來越深……他當然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