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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迷亂了,並且知道自己的迷亂,卻不能夠自已,而她的迷亂尤甚&l;但恐懼並沒有消逝,相反越是迷亂,恐懼也便越發膨脹,控制著他們的思維,窒息彼此的呼吸。忽然,柳溪停下來,拉上他的手快步從舞場跑了出去。
舞場外面已經泛起了灰白的月色,照亮了林梢,卻將林間甬路遮沒在黑暗之中。舞曲悠揚地飄蕩著,聽起來又有了那麼多親切動人的意味兒,離開舞場忽然成二件值得遺憾的事。他們沒有回去,卻走向了公園另一側的林間。&l;今晚他們進入了新的人生。,並不想馬上離開它。林子裡原來並不安寧,每一條長椅上都擁擠著依偎著一對兩對甚至三對情侶,他們從暗處發出的聲響每次都使兩個年輕的夜行者大吃一驚。柳溪先前還朝一條長椅的方向唾了一口,。悄聲罵一句&ldo;流氓&rdo;,忽然就閉上嘴,二言不發了。
最後他們走進了公園西北角一座僻靜的竹園。腳下的小路到了盡頭,月光朦朧地照著園中空地上一張無遮無掩的長椅。長椅空著,四周竹林密圍,人聲寂然。稍稍走在前面的柳溪驚慌地站住了,轉過身來。這一瞬間,上官峰突然意識到整個晚上他們都在等待的時刻到了:柳溪望著他,蒼白的臉龐上現出了害怕的和聽大由命的神情,眼睛裡卻清晰地湧現出了和他同樣的激情與渴望。她在無言地呼喚他。她被這個月夜徹底地迷醉了。
他也迷醉了。向她走近一步,伸過手去擁抱姑娘。他感覺到她的身體抖得如同身邊的風中之竹……&l;她以一種宿命的態度閉上了眼睛……
再後來他在那條長椅子找到了自己彷彿渴慕了一生的溫濕的唇和舌,找到了它們之間以命相搏似的糾纏。一個含苞欲放的美麗生命全部包容在他的懷抱裡,他的顫抖的手和激情便開始了自己在這造物恩賜的天國裡旅行。它們走過山崗,越過高原,觸控到無花果的果實和嬌嫩的花蕊,在每一寸平坦的或不平坦的、豐腴的或貧瘠的處女地上蹣跚和停頓。柳溪一直靜靜地閉著她那如同日月一樣明亮的眼睛,唇間偶爾發出一聲模糊的呻吟。她的激情已經同他的激情合在一起,伴隨著後者於陌生的荊棘叢生的原野裡前行。他們都不再是自己,而是兩個已經長大的陌生人,是世界上僅有的一男一女,亞當和夏娃。他們與其說是在體驗幸福不如說是在經歷痛苦。他就要最後走向那道青草繁茂炊煙繚繞的山谷了,那兒有成群的牛羊,有長年流淌的清泉,有盛開的百合花,有乳香和沒藥,……那是你的天堂、故園和歸宿,教堂的鐘聲響起來了,它在召喚你,你卻在谷口的山崗上站住,猶豫著不知是否應該歸去。你突然又成了一個17歲的少年,體會到面對一個完整的世界和一種完美而尊嚴的人生時的恐懼。……那山谷不再等待了,它等待過了,幻覺從你的眼前消逝,姑娘像一頭機靈的小鹿,從小夥子懷抱裡跳出去,慌亂地理著衣裙和頭髮,笑著,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說:&ldo;阿峰,咱們……咱們還是去吃冰淇淋吧!&rdo;
…。;。在對往事的長久的咀嚼與回味之中,上官峰也明白,柳溪的形象已被他新增了許多詩意的浪漫的成份,至於最後的細節,或者真地發生過,或者根本沒有發生。戰前三個月間,生活、理性、感情的分裂仍然投能使他跨越和平和戰爭的虛空,戰爭和死亡‐‐尤其是死亡‐‐在他的精神世界裡仍是難以理解+ 無法接受、缺乏足夠的合理性的,因而是不真實的;但伴著戰爭車輪的前行,他畢竟還是承認和接受了它以外在物方式存在的真實性。他關於柳溪的回憶正是這種接受的一種形式,他正是透過它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