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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當如磐石,妾當如蒲葦……
若是這人識時務,名分的事情,以後不是沒有什麼周旋的餘地。
長得不錯,作為正妻家世不夠,可嬌妾是夠格的,前提是足夠乖巧聽話。
陸重山微不可察嘆了口氣,目光卻仍舊停留在那道身形上。
杜微瀾選了個小箱子,將銀子放好。察覺那道堪稱俯視的目光,她冷不丁道:“公子這樣看我,是在考量稱斤論兩能賣幾錢銀子?”
“你與折枝樓的人認識?”
“原先沒見過。”杜微瀾沒說假話。
“你只為錢財,為何不去折枝樓。”陸重山的問題堪稱露骨,只差直接說既然貪戀財物,怎麼不去賣身?
杜微瀾坐在梳妝檯前,撥弄桌面上的物件,並不回應這個問題。
陸母剛才算賬,其實是一筆糊塗賬,算的是二十五兩銀子,可昨日喜宴的席面都不止二十五兩銀子。
陸家新置辦的這套妝臺,都不止五十兩價格。
至於賓客隨禮,她雖沒見到,但也知清水縣這種地方,給不了一百兩的隨禮。偏偏陸重山輕飄飄給了她一百兩銀票。
這一來二去,陸家的花銷和陸重山的大手大腳,堪稱對比鮮明。
一筆糊塗賬。
陸母身居內宅,阿黎年紀小,她們沒發覺情有可原,陸清江發現了嗎?
杜微瀾想起那個少年,發現第一次見時對方態度極好,之後都是冷冷淡淡,大抵是厭她?
“問你話呢。”陸重山執意要個答案,他盯著杜微瀾的脊背,看她散開的頭髮垂落披散,髮尾搭在凳子上。
杜微瀾長得漂亮,那是連頭髮絲都精緻的漂亮。她的漂亮不突兀,沒有攻擊力,不豔俗,哪怕是再刻薄的人,都沒法子昧著良心說不好看。
在陸重山眼中,這是勾引。
“公子這問題,要我怎麼答呢。”杜微瀾嘆了一口氣,起身走過去,“折枝樓雖好,紅顏易逝,奴家求一日安穩,也求一世安穩。奴家沒讀過什麼書,可一頓飽和頓頓飽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陸重山拍開她伸過來的手,眼中滿是厭惡。
“收起你的狐媚模樣,只需照應好陸家,旁的不要肖想,你不配。”
“公子說的是。”杜微瀾揉著發紅的手,笑得溫順,徑直往外走去,隨手從桌子上取了一根桃木簪將頭髮挽起,推開門。
不配?
杜微瀾望著窗外月色,笑了。
她已經很久沒聽人說過這樣的話了。
她沒有告訴陸重山,她見過他。那時他跪在她腳邊,如同羊圈裡最溫順的羔羊,口稱不配。
同樣的話,放在不同境遇裡,由同樣的人說出,含義截然相反。杜微瀾不生氣,反而覺得可笑。
這人所依仗的東西過於虛無。
遇強則弱,遇弱則強,就像牆頭的草,實在可笑。
陸清江剛往灶臺裡塞最後一把柴,看到立在廚房門口的杜微瀾,身子一僵,火星子打在手背上都沒察覺。只悶聲喊了一聲:“嫂嫂。”
“我來取些熱水,清江明日也休息嗎?”
陸清江繃著臉皮點頭,並不言語。
“清江會爬樹嗎?”杜微瀾問。
陸清江仍舊點頭。
“城西五里,清河旁的幾棵樹,可有主家?”杜微瀾仍舊是問。
陸清江搖頭。
“會釣魚嗎?”又問。
陸清江點頭。
杜微瀾笑了,這人呆愣愣,一答一問,一戳一蹦躂,還挺好玩。倒是和第一次見的時候不一樣。
“你叫我一聲嫂嫂,那我的話你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