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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首歌只有嗩吶一種樂器的聲音,卻抑揚頓挫、緩急有致、張弛有度,而江雲野的聲音也和嗩吶聲相得益彰,契合度非常高。。
在他唱最後那句的時候,四位導師都已經站起身來,待歌聲和嗩吶聲一起停下,四位導師一起為之鼓掌驚嘆。
「太棒了!太意想不到了!」馮天佑一連說了很多個「想不到」:「我猜到你又會不走尋常路,但我真想不到你會選一首元曲,更想不到你會選這樣一首元曲,尤其想不到你竟然會用嗩吶來給這首歌做伴奏,而且想不到這首元曲竟然還跟嗩吶這麼配!」
鄧宗御問江雲野:「沒記錯的話,這首元曲是關漢卿的作品吧?」
「對,關漢卿的《南呂·一枝花·不服老》。」
鄧宗御說:「我對嗩吶瞭解得不多,對嗩吶的印象除了知道一曲《百鳥朝鳳》之外,就是覺得經常在喪事中能聽到嗩吶的聲音,你是怎麼想到用嗩吶來給這首元曲伴奏的?」
戴琦雅插嘴道:「嗩吶不是喪事專用,是紅白喜事都經常在用。結婚能吹,生孩子能吹,死了人也能吹。」
「對對對。」江雲野在臺上回答,「嗩吶是一種能從生吹到死的樂器。」
翟川也插話了:「但它也是流氓樂器的代表。」
全場都在笑,江雲野也笑了:「是的,只要一提到流氓樂器,肯定少不了嗩吶。」
「但關漢卿的這首元曲,算是他的自畫像,表現的是他敢於鬥爭不畏權貴的個性,你怎麼想這用流氓樂器來給這樣一首作品配樂呢?但又出乎意料的很契合。」翟川繼續說。
「我們在學校學到這首元曲的時候,老師就是這麼講的,但實際也有很多學者提出來說這樣的說法是美化了關漢卿,說銅豌豆用我們現在的話說其實就是老司機老流氓,所以我覺得用流氓樂器來給老流氓配樂沒有什麼不對啊。」
「哦?銅豌豆其實是老司機的意思?」翟川有些驚訝,「這我還真不知道,那你說說他怎麼個流氓了?」
「我好像以前在哪篇文章裡看過,說銅豌豆其實是元代時的俚語,就是老嫖客的意思,再結合這首詞裡其他的內容,一看就知道關漢卿是個酒色財氣吃喝嫖賭佔全了的老司機,而且表示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自己這些興趣。當然這也許是他另一種形式的敢於抗爭。」
翟川大笑:「你說的有點道理,自古文人多流氓,大概在他們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甚至是值得驕傲的。」
他甚至還逐字逐句跟江雲野探討起了這首元曲的具體意思,才意猶未盡地讓他到後場準備總決賽第二回 合的比賽。
第二回 合江雲野唱的是自己這段時間最拿手的《鹿港小鎮上的一塊紅布開始讓我鬼迷心竅》,自我感覺這次的發揮全無瑕疵,而且又有了新的小變化。
他對自己總決賽的表現很滿意。
接下來,他只需要等待結果,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是冠軍了。
等最後一名選手唱完,所有選手重回臺上,手牽手,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幾乎只有每次開場時和結束時才有點存在感的主持人宣佈:「《創作我音樂》總決賽的冠軍是——」他停頓了兩秒,「肖芒!恭喜肖芒!」
不僅觀眾席上一片譁然,連四位導師都是一副愕然而面面相覷的樣子。
江雲野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肖芒?冠軍?
就是那個不管唱什麼歌都能唱出苦情味兒的肖芒,居然是冠軍?!
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比賽有黑幕,組委會暗箱操作,冠軍是早就內定好的!
然後聽得主持人的聲音似乎忽遠忽近:「亞軍是——江雲野!恭喜!」
他有些麻木地站出來,從自己導師手中接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