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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這位太昊城北上而來的工學從事謝巍,此來必定是為修渠一事。此次陛下傾三州之力,在江北興修虹渠,這條‘大龍’引黃河之水及數條支流,途經三州六郡十九縣,最後直抵西北牧州匠城,覆蓋小半個江山,其意有三。”
夏晴笑呵呵地為劉權生斟滿了酒,一邊說道,“還請大哥細細道來。”
劉權生夾了一粒花生,呲溜了一口小酒,緩緩說道,“一為徹底解決今年以來的牧州大旱之急,今後牧州百姓吃喝,無需再看老天爺的臉色,不過你瞧瞧,這虹渠並不是相互連線的一條長渠,僅是本次三州六郡十九縣所修之渠的大意統稱,這便有了這第二層意思。”
劉權生手中筷子撩的燭火左右輕舞,映照出他精光四射的眼芒,“二為以備戰事,大漢武備軍二十有四,其中北方有五支駐紮在這‘大龍’邊。近年來北方大秦帝國咄咄逼人,若他朝秦漢戰事再起,武備軍和糧草軍備透過大渠水運三日可達前線。而至於為何不選擇路途較短的滄州,而選擇繞道曲州修建大渠,我想,陛下另有深意!思來想去,這就是陛下的第三層意思了!”
聰明人一點就通,夏晴碩大的腦袋一搖一晃,臉上瞬間露出驚奇之色,“大哥,你是說陛下想借助修渠,對沿岸世族們來個圍魏救趙?或是圍城打援?還是引虎出山?”
劉權生輕佻的聳了聳肩,有些無賴,“世族之患,乃帝國四十年來的頑疾,遠非朝夕之事。剷除世族,一切動作早已開始,一切也遠未結束。不過,陛下究竟是否有借修渠之便來剷除沿岸世族,還要看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如果那些貪得無厭的世族們對這塊兒肥肉不感興趣,那陛下可就前功盡棄了。夏大腦袋,我可啥都沒說,這都是你自己猜的!”
夏晴低聲笑道,“修建大渠,必耗費錢銀無數,此中利益,怎能讓沿岸世族不動心呢?只要世族們貪心一起,膽敢在水渠工程質量上做手腳,剪滅沿岸世族,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劉權生端著酒樽,往復搖晃,淡淡道,“用民生大計做賭,來換取世族覆滅,這樁生意,也不知道是賺是賠。”
夏晴若有所思,他不想接續劉權生所談的這個敏感問題,旋即興致盎然地說道,“陛下的老師,不愧有‘計賽張良’之稱。竟能想到用修建大渠這條陽謀,吸引沿岸世族從中牟利,籍此削滅諸族,高,實在是高啊!”
“陰謀的盡頭便是陽謀,陽謀通常是站在權力巔峰者的慣用伎倆,如今世族們的力量已經遠遠不及十餘年前,陛下和呂相出此陽謀,這並不值得少見多怪。”劉權生否定了夏晴對當今帝師的讚賞,又聊回了方才話題,見他淡然道,“如果因世族從中牟利,導致大渠修成後是粗製濫造的豆腐渣工程,這樣既損耗了國力,又損傷了國體,倒有些得不償失了。況且,帝國內部大大小小的世族,哪個手裡沒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逍遙到了今天。由此可見,貪婪修渠之欠款,或許只能削弱世族之力量,並不能起到剪滅世族的效果。計是好計,可結果可能並不盡如人意。如果沿岸世族們聯合起來抵制此時,最後陛下竹籃打水一場空也說不準吶。”
夏晴嘟了嘟嘴,哦了一聲,他似乎對劉權生的憂國憂民並不上心,隨後問道,“大哥,今日之事,到底如何?如果咱麼能抓住‘劉家勾連曲州工學從事謝巍意圖幕後交易凌源修渠之事’的把柄,並將此事通告天下,凌源劉家的路,就到此為止啦!大哥也不必窩在這小小的凌源城裡鬱鬱寡歡了!”
“時機未到,我老劉家最後一層虛偽面具,還是沒能撕下,所以,咱該如何就如何!”劉權生看向窗外,低嘆道,“芳草句,碧雲辭,自徊自思難自斷。國事家事摻和到一起,還真是難斷呢。”
“靠!難怪陛下贈你綽號‘難斷’,果然是個優柔寡斷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