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如今想死都死不成,反而落到別人手中。此人如此費力將他救活,也不知會如何折磨他,齊影想起從前在浮屠樓所受之刑罰,心中霎時間涼意透徹肺腑。
見男人一直不說話,曲雁眼中笑意逐漸化為疑惑,「怎不說話,是有啞疾嗎?」
她不記得男人身上有這個毛病,於是抬手便要去遏住他下顎去瞧,在曲雁指尖碰到他前,男人猛然偏開腦袋,下一瞬便輕嘶一口氣。他忍住身上的如碎過一般都疼意,冷眼看向身前之人。
「你、是……」
齊影艱難吐出這兩字,語氣嘶啞難聽,像極了幾日幾夜未飲過一口水的人。
曲雁出聲打斷他說『誰』字的口型,直接了當道:「我是這山中的大夫,採藥時見你摔在山崖下,便好心將你救了回來。」
見男人仍盯著她看,眸中藏著明顯的警惕之色,曲雁無奈一笑,「我未騙你,你腹上舊傷未愈,右臂骨裂,亂動會撕裂傷口,我扶你起來。」
她抬手欲扶起男人起身,可手剛觸到被角便意識到一個大問題。
男人原本的衣物早被她扔了,後來為了方便換藥,曲雁也未再給他套上層衣物,因此他身上除了有褻褲遮/羞,被下幾乎是赤/裸無遮。
第三章
先前他昏迷時曲雁只把他當成病人,卻忽視了病人是個完璧之身的芳齡男子,此刻還一直盯著她看,倒像是自己佔了人家的便宜,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就在她遲疑的幾瞬內,齊影便飛快將周遭景物記在心間,就在他將左手握拳意圖撐起身子時,才猛然發覺自己身上沒有衣物蔽體。
眼見男人瞪大眼睛,眸中一片不可置信的神情,若他現在行動自如,曲雁毫不懷疑他會拿刀抵上自己喉嚨。只可惜他現在幾乎是個廢人,連個十歲幼童都比他能打。
「別碰我。」
男人的聲音比方才更小,也更嘶啞,曲雁沉默著忽視。只用被子將他裹緊,又將軟墊塞在枕頭上,讓他能背靠在床頭坐起身子。
曲雁將手中溫水遞到男人唇邊,盯著他黑沉沉的眼眸認真道:「我為醫者,對你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碰你也只為救你,先喝口水緩緩。」
泛著涼意的茶盞貼在唇邊,齊影本欲偏開腦袋,下一瞬溫熱的水便染濕乾涸的唇瓣,幾乎燒起的嗓子不自覺滾動。
一整杯水被餵下,曲雁將空杯放下,轉身看向男人,「還喝嗎?」
齊影搖搖頭,剛欲說話便咳嗽起來,他用左手捂著嘴,但隨著他咳嗽的力道,披在身上的被子鬆動,曲雁在被子滑落前便極有先見之明的抬手。
男人看向她,神情說不出的冷漠又警惕,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曲雁等了一會,只聽他啞聲道:「給我衣裳,放我走。」
曲雁挑了挑眉,神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興致更濃鬱幾分。在這三天裡,她已大概摸清了男人的身份。
荒集沒有逃跑的奴隸,懸崖上沒有打鬥的痕跡,連他體內之毒都非那日發作。他常年習武,筋脈卻被人生生斷開,那其中滋味可不好受。
再結合他身上大小刑罰留疤來看,男人多半是個受制於人的殺手,亦或暗衛,反正在她看來大差不差。但有一件事她大概可以確定。
他是做好準備一心求死的。
她往前欺近身子含笑道:「那可不行,好歹也是我救了你,你便是這幅態度對你的救命恩人嗎。」
作為從小被培養的暗衛,齊影早習慣獨身藏匿於黑暗的日子,他們很少會同旁人接觸,只會在危難之際會豁出性命保護主顧。
因此當曲雁靠近時,齊影下意識便要抵抗,可他佩劍早被毀去,慣用的右手還被木板束縛住,情急之下便試圖用左手製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