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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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我瞭如指掌,你還年輕,說話的機會多,我卻不多了。十幾年來,值得我對他說話的人越來越少了,因為絕大多數人只需要拿出一疊鈔票就擺平了,根本不需要我說話。你是1991年以來惟一的例外。你知道嗎?你藉助墨爾森·杜道夫被搶案和我對抗時,我痛快極了,痛痛快快地喝了三大杯酒來慶祝這個節日。終於有個人讓我感到了抵抗,而且一度打敗了我。”
於富貴興奮地把頭轉了過來,李澳中終於看見了這個人,瘦削、蒼老、目光混濁,就像一塊斑駁崩裂的榆樹皮,純粹的一個農村老人,沒有絲毫特殊之處。一個現代的城市就被這樣一個老人在幕後統治者。
“我發覺我又活過來了。”於富貴說,“是你讓我活過來了,你的抵抗讓我認識到了我還沒有老,還有挑戰在等著我。就像我發現‘望斷崖’的過程。三十年前,我跟著一幫追捕隊進入大山搜捕一個反革命分子。我們整整在山中游蕩了兩個多月。那是一段艱辛的日子,大山的魅力你無法抵擋,讓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這個逃犯奪走了一支步槍,山林裡變得危機四伏,沒有人再是純粹的狩獵者,在子彈的面前,每一個人都成了獵物。但是自此以後我們再也沒有遇上,只有看不見的危機感和恐懼感是我們的敵人。後來,我來到了這個地方,登上這座峰頂。那時候我就像今天這樣坐著,所不同的是手裡拿著一支殺人的槍。我看著腳下變幻莫測的雲海,發覺自己竟是如此虛弱,對於別人來說,我只是一支槍或者是一支殺人的手,在人與人平等的較量下,我根本沒有任何優勝的力量。我開始思考那種力量。”
於富貴站了起來,向李澳中走去:“你信不信,我當時思考的深度幾乎穿透了那個時代。首先我看透了政治,發現那隻不過是權力的絞肉機,為了達到均衡狀態,任何弱者都會被它無情地絞碎。我只有置身事外,以一種力量操縱著它,才能避免這種毀滅而獲得最大的利益,於是十幾年後我成了億萬富翁。”於富貴哈哈大笑。
李澳中冷冷地打量著這個大約一百平方的平臺,問:“那麼說你和死去的瘋子真的有關係了?”
“我不想騙你。”於富貴誠懇地說,“我欣賞你,我們應該以誠相待,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他是不是你殺的?”李澳中逼視著他,“你到底想掩蓋什麼?”
於富貴不置可否,眼裡透出悲哀。
“魯一刀是不是也是你殺的?你到底犯過什麼罪孽?”
於富貴嘆了口氣:“只要你走下這座山後還能好好的活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真相的。現在……你能不能讓我看看那個筆記本?”
“筆記本?”李澳中搖搖頭,“我沒有帶。”
“可惜。”於富貴搖了搖頭,“也許不見會好一點。這本筆記我珍藏了36年也沒敢銷燬,因為我一直有種感覺,它可以為我帶來一個對手。嗯,它沒有令我失望。好了,你走吧。車子的後備箱裡有一百萬現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李澳中笑了笑,轉身便走。
於富貴望著他的背影,一言不發地站著。山間的雲氣更濃了,一縷縷地飄了過來,轉眼已經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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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澳中坐著那輛賓士車回到神農鎮,自始至終也沒看一眼後備箱。車子到了派出所門口,他下來,望著後備箱笑了笑,伸手拍了兩下箱蓋,走進了派出所。
院子裡停了幾輛縣裡的警車,他認得,有一輛是楊隊長的寵物,自己曾經開過,撞掉了一個大燈。“楊隊長來了?”他快步走進所長辦公室,屋裡坐了七八個人,由公安局的、有檢察院的、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全都低著頭悶悶地抽菸。他一進去,身後的門吱的一聲給上了鎖,隨即腰間一動,手槍給卸掉了。
“老楊,什麼意思?”李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