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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但我現在知道不是如此,精明如我師,一切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你送鍾亮那吊墜,你讓鍾亮來見我。為什麼?
而鍾亮,你送那吊墜給我。為什麼?
你是機關算盡,盡忠職守?還是,一無所知,但,愛著我?
你愛我嗎?沒有人愛過我。我以為愛過我的那個男人,原來愛的,根本不是我。我只是一個虛幻的生命,不知自己怎樣來,也不知自己怎樣去。
你知道嗎?我真的害怕,原來偌大一個城市,根本沒有我的血親,我以為是我母親的人,根本不是我的母親,我以為是我情人的人,也根本不是我的情人,他們都騙了我。我害怕我就這樣相信了你,就這樣相信了你是愛我的那個人,就那樣相信了。
我們其實是陌生人,你不知道我的故事,我不知道你的故事,我們在各自的故事裡嘔心瀝血,肝腸寸斷,卻不對彼此說。
鍾夫人回眸看我那一眼,一直在我眼前,她的眼神我看不懂,那樣深深地,帶著絕望,她說:鍾亮他,是孤兒。
你是誰的兒子?你從哪裡來?鍾亮,笑得嬉皮笑臉,冷幽默到我無可奈何的那個鍾亮,若你回來,坐在我對面,安安靜靜握我的手,把這一切都告訴我,我就愛上你。不管我是不能愛你,還是已經愛上了你。
但他們說,你已經不會回來了,他們信誓旦旦,說:你被抓走了……因失了那吊墜。
是誰抓走了你?我喝下去的酒又苦又辣,毫無頭緒,昨日的故事電影般重放,驚心動魄,來歸獸,殺手,嘔吐物……來歸獸!
我猛然清醒,卻發現酒吧裡安靜得不像話,而外面吵鬧得過分,可能今天是除夕了。酒保依然看連續劇,丟一瓶酒給我,任我自斟,我問他:今天除夕嗎?
他抬頭,看我一眼,說:是啊。過了會兒,又問:那個常和你一起來的帥哥呢?
我喝乾一杯,笑,反問他:你說哪一個?
酒保笑,笑罷,對我豎大拇指,是不是誇我,我們都各自有數。
但終究是過年,走在街上,到處是煙花爆竹,頭頭們終於開恩解禁,煙火商們憋了幾年的力氣,統統把鞭炮做成了小型炸藥,人人都放了假走在街上,奇裝異服,歡歌笑語,誰管你是人是獸。永安就是這樣一個五光十色的城市,似一個巨大的舞池,你敢上去狂歡,你就是神的寵兒。
我們都是寵兒,夜夜笙歌,不醉不歸。
狂歡的嘴臉和痛苦的嘴臉無比相似,我看普他們,歇斯底里的臉,獨獨,沒有鍾亮的臉。
突然就想到我師說過的話:我們每一個,都不是清白的。
煙花綻開的時候,也會站在街上襯到失神。不可思議,一瞬間的美,巧奪天工,日月無光,那麼囂張卻又在瞬間,說不見,就不見根本找不出任何證據,還以為曾經的那些歡娛都是你視網膜上的錯覺。
這個城市有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獸,卻沒有一個認識我。報紙放假,連平時和我親密無間的編輯也失蹤,半個電話沒有,甚至讓我有些掛念。
每天打電話去鍾家,間找到鍾亮了沒。傭人接電話,答:沒有。
夜晚時候,坐在過街隧道的入口處,等待能夠看見一頭剛剛自地下出現的來歸獸,我一定會抓著他,問問他:有沒有看見鍾亮,是不是你抓走了鍾亮?
他敢不說,我通供就是,我什麼也不怕。鍾亮是被他們抓走的嗎?假設是,那麼那天晚上殺死來歸獸的是誰,他是要幫鍾亮嗎?
密密麻麻,都是結。無人可解。
一瞬間我明白我師的心情,不顧一切,黑白不分,我已經什麼都失去,失去才知道原來自己什麼也沒有,還怕個鬼。
我笑,再說,如果他還在,打個電話給他,一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