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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看到這個人高傲的嘴臉,剛剛軟下來的心忽然又變得硬邦邦。
淮瑾一眼看到天青手裡的食盒,將弓箭拋給了天白,遣散了靶場周圍計程車兵,小跑到明飛卿面前:「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我餓肚子。」
明飛卿:「」真想當場糊這個皮厚之人一巴掌。
食盒被放在了主帥營帳的桌子上。
「吃吧。」明飛卿把一個空碗擺在淮瑾面前,而後拿了一個大勺子,將盤子裡的飯菜舀進他的碗裡。
淮瑾看他這架勢,總覺得十分眼熟,又想不起來像什麼。
他看了一眼碗裡的菜餚,全部都是他往日最討厭的食材,他愛吃的蝦仁和牛肉是一樣沒見著。
但看在明飛卿願意聽他的話給他做這頓午膳的份上,淮瑾也就不挑食了,硬著頭皮把平日厭惡的菜餚吃了下去,這米飯居然還是夾生的。
明飛卿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吃。
「味道怎麼樣?」
「你根本沒用心做。」淮瑾一邊嫌棄,一邊又往嘴裡送肉。
「用心?」明飛卿拿起筷子夾了一顆炒熟的豬心,「明明用了『心』的呀。」
淮瑾:「」
他在飲食上只有一個忌諱——不吃動物內臟。
見慣血肉橫飛的場面,對這些哪怕煮熟了都彷彿覆著血腥味的動物內臟本能地排斥。
明飛卿是刻意在噁心他。
「殿下喜歡吃的話,我以後天天給你做。」明飛卿笑眯眯地說。
淮瑾胃口全無,啪地放下筷子,正要說什麼,天白忽然闖進帳子裡:「不好了殿下,皇上又嘔血了。」
離上次病癒也才過去半個月。
明飛卿記得,前世是半年後,老皇帝的身體才急轉直下,這一世怎麼提前不好了?
難道真是受不起他那一跪?
淮瑾只能先壓下悶怒,起身換下箭袖的勁裝,往宮裡趕去。
出軍營時,他又折回去同跟在身後的飛卿說:「你回府待著,沒有聖旨傳召就當不知道宮裡出事。」
明飛卿難得把淮瑾的話聽進去了。
他坐馬車回東宮,馬車駛出軍營時,他掀開簾子回頭望了一眼軍營裡那些活潑生動的年輕面孔,他們身後,是二十萬個西溱小家。
前世西征慘敗後,老皇帝沒過多久就在沸騰的民怨中驚懼暴斃。
可惜死得太晚,要是早上那麼小半年
車輪碾過地上的石頭,馬車顛簸了一下,將明飛卿的理智顛了回來。
他不寒而慄,自己居然會生出這種想法。
從前他連殺豬都見不得,如今,竟然時不時動起殺伐的念頭。
而他想殺的人,還是當今的皇帝,更是淮瑾的生父。
馬車已經行駛到東宮附近,只是還未到下馬石邊,馬兒就被剎停了。
「少君,前頭有人鬧事。」車夫在外頭稟道。
明飛卿掀開簾子,往外頭看了一眼,只見東宮門口圍了幾十個百姓,而這群百姓圍觀之人,是一個抱著嬰兒的婦人。
這一幕明飛卿並不陌生。
令他膽寒的是,前世種種變故似乎都在提前發生。
他下了馬車,在侍衛的保護下,穿過人群站到了東宮門口。
那婦人一見他來,立刻抱著孩子跪行幾步,哭求道:「求大人施捨一點福氣給我家孩兒吧!」
果然,是前世那一幕的迴圈重演。
明飛卿站在六級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婦人演戲。
她的窮苦與眼淚都是偽裝的,只有懷裡的小孩是真地重病垂死。
婦人見他冷眼相待,想將孩子塞進明飛卿懷裡,明飛卿卻根本不給她靠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