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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曾經靈動多情的雙眸如死水一般寂黑,沒有一絲人的生氣,像水中月,虛無縹緲,疏離又淒冷。
看出他的意圖,淮瑾出口便是威脅:「你要是敢有個三長兩短,朕就敢讓明家三百六十五口人給你陪葬!」
他不斷撥開霜雪,朝他走去,離得遠,看不清明飛卿眼角垂下一顆淚。
「阿瑾。」
半年來,明飛卿第一次喊淮瑾的小名。
淮瑾愣了一瞬,眸中變化萬千,彷彿一下回到了曾經在荼州的那段苦中帶甜的時光。
明飛卿抬起手,指了指天上明亮的紫微星宿,整個人迴光返照般冒出點生氣:「你看,星星落了。」
淮瑾抬頭看向星宿的那一刻,明飛卿毫無留戀地閉上眼,向後仰倒。
眼角餘光看到雪白衣衫在欄杆上劃過,淮瑾大喊著衝過去,卻被積雪絆住腳,狠狠摔了一跤,跌跌撞撞地爬起來伸手想抓住什麼,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衣袂從他手心劃過。
寒風在耳邊向上呼嘯,明飛卿睜著眼,看到玉臺上離他越來越遠的痛苦扭曲的面孔,嘴角竟勾出笑來。
國師說,他身負紫微星命格,得他者得天下,所以淮瑾能從無人問津的沒落皇子一步一步剷除異己,登上帝位。
國師還說,紫微星若中途命隕,該國氣數必盡。
新皇登基第二日,明皇后命隕觀星臺,與此同時西溱各地爆發雪災,人畜凍斃無數,舉國衰敗,淮瑾在位不到三年便英年早逝,同年,西溱覆滅於南國之手。
流星劃破天際,夜晚驟然亮如白晝,紫光轉瞬即逝。
端著一盤雞腿往臥房趕的天青一驚:「姑姑快看!有顆冒紫光的星星掉進咱們府裡!」
年長的侍女瞧了一眼,這流星還真像是砸進了東宮,正正好還是殿下臥房的方向,笑道:「紫氣東來,是好兆頭。快把雞腿端進臥房裡,別讓少君餓著了。」
天青聽說是吉兆,更加高興,喜滋滋地端著雞腿往臥房走。
一推開門,卻見公子倚在床上睡著了。
天青放下雞腿,走到床邊拍了拍一襲紅衣容貌無雙的明飛卿:「公子,醒醒。」
明飛卿猛地在噩夢中踩空,睜眼醒來,以為所見該是地獄,入目卻是滿堂紅艷喜慶,還有早被淮瑾驅逐的侍從天青。
「這是哪兒?」
天青看公子一臉懵傻,笑說:「公子餓糊塗了,此處是太子府,今日是你與殿下成婚的日子。」
「」
明飛卿掃視四周,當年大婚的場景他至死未忘,眼前的一切完全和他的記憶相契合,他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全然沒有被軟禁半年的憔悴,倒是容光煥發。
「他人呢?」他沒過腦子地問了一句。
天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明飛卿問的是太子:「殿下應當在前廳會賓客吧,今天來喝喜酒的人很多呢。」
「是嗎?」明飛卿開啟門看了一眼夜色,「前廳的歌舞聲都歇了,他還有什麼賓客要會?」
天青腦子不靈光,否則不會被派到明飛卿身邊侍候,他被公子看了一眼,就竹筐倒豆子一樣全說了:
「翰林院那個姓林的,喝了幾口酒鬧心悸,殿下叫了大夫來,現在應該在偏院陪著吧。」
往事若是不提,明飛卿都忘了。當年大婚洞房之夜,淮瑾拋下自己,在偏院守了林霽一晚上。
若那時他就醒悟過來,絕不至於受之後那等汙衊與屈辱。
推算過時間,如今正是一年前,老皇帝未死,淮瑾剛剛受封太子,此後會蒸蒸日上,直至坐上皇位。
明飛卿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正紅喜服,知道悔婚為時已晚,而明家這等家世更沒資格與當朝太子提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