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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
聶鎧抬手,狠狠揉了把臉。
手在牆壁上一撐,他猝然離去。
似乎是因為酒醉,他腳步有一點打飄,跌跌撞撞地扶著牆走開去。
他往外跑,程陽和汪玉東見了,都想攔著。
&ldo;哎哎,我說少爺,壽星公,你往哪兒去啊?&rdo;
&ldo;別管我。&rdo;
他說著,揮開幾人的手,箭步如飛,沖了出去。
巷子裡很黑,聶鎧摸索著走進樓洞。
從六月底退租那一天起,他再也沒來過這裡。可他今天神志不清,反倒熟門熟路地找了回來。
三零一,三零一。
聶鎧站在房門口,因為酒醉而有些發紅的眼睛緊緊盯著門牌號。
腦子裡一片混沌,他無法思考其他。
可恍惚間,好像又明白過來什麼。
他再也不可能回去三零一了。
退租了,屋子是別人的。
不屬於他,只屬於某段讓人不願回首的回憶。
聶鎧的頭抵在房門上,慢慢半蹲下去。
他想起屋子裡的一桌一椅,想起廚房流理臺,又想起臥室的床和窗簾……
最後,他終於想起一個人的名字來。心裡起了恨意,拳頭也一點一點攥緊。
&ldo;肖洱,肖洱!&rdo;
他發了狠地怒吼,拳頭砸在門框上,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音。
門框上有突出的木刺,很快就劃破他的手,流出血來。
肉體這麼脆弱,只消幾個動作,就能受到傷害。
比肉體更甚的是心,幾句話就做得到。
聶鎧砸到第五下,房門突然開了。
屋裡的燈光和走廊不同,走廊的昏黃,屋裡的明亮。
聶鎧記得當時客廳燈泡壞了,肖洱買了節能燈來讓他換上。
他站在桌子上,仰著頭換燈泡,有點不滿地問她:&ldo;為什麼要換這種冷光燈?我喜歡偏黃色系的燈,有溫馨的感覺。&rdo;
她在下面說:&ldo;那個看書傷眼睛,等你考完試了咱們就換回來。&rdo;
可現在也沒有換回來。
聶鎧的思緒沉浸在回憶裡,半晌晃過神來,依約看見眼前站著的人。
瘦而清減,一雙深潭般的眼睛,筆直地看過來。
肖洱聽見有人砸門,叫自己的名字。
沒料到真的是聶鎧。
&ldo;聶鎧,生日快樂。&rdo;
她有些愣神,站了許久,也看了他許久,才輕聲說。
像做夢一樣。
聶鎧發現自己認識肖洱以後,常常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以為自己早已經見識過她的冷漠和瘋狂,卻一次又一次覺得自己還不夠瞭解她的冷漠和瘋狂。
他搬走了,可是她卻把房子租了回來。
如果他今天沒有來,他將永遠不會知道她把房子租了回來。
聶鎧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推開她,闖進了屋裡。
所有的陳設還和以往一樣,他的目光被餐桌吸引。
餐桌上放著一隻蛋糕,兩副餐具。
肖洱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ldo;蛋糕還沒有切,你要吃麼。&rdo;
聶鎧站在客廳當中,聽著她平靜無波的聲音,腦中千萬思緒糾纏在一起。
頭疼著,他抬手去揉。
想不明白,怎麼也想不明白。
&ldo;手怎麼了。&rdo;
肖洱看見他手上的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