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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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姚芸兒木怔怔的跪在凌肅的靈前,整個人猶如缺水的花骨朵一般,再也沒了一絲一毫的靈氣。
那一日,是薛湛一身重孝,命三軍縞素,將凌肅的靈柩運回京師,姚芸兒身為凌肅獨女,早已出宮回到了王府,這幾日她都是渾渾噩噩的,仿似提線木偶一般,任由周邊的人擺弄,即使從她的嘴巴里吐出一句話,也總是那句;“他答應過我,不會傷害我爹爹。。。。”
不明就裡的奴才們見公主成了這般模樣,暗地裡也只道她是悲痛過度,怕是得了失心瘋。
薛湛本就是凌肅義子,又兼得與姚芸兒的婚事早已昭告天下,凌肅的身後事便全部擔在了他身上,不僅如此,朝廷亦是命其接任凌肅的主帥之位,只等凌肅出殯,便領軍奔赴池州。
守靈的僕人見到薛湛,皆是齊齊拜了下去,薛湛視若無睹,目光落在靈前的姚芸兒身上,他一步步的向著她走去,不過幾日的功夫,他已是變得憔悴不堪,心口處不斷傳來劇痛,唯有恨,綿綿不斷的恨,才能支撐著他咬牙強撐下去。
薛湛在姚芸兒身旁跪下,與之一道為凌肅守靈,姚芸兒的臉色青白交加,沒有丁點兒血色,薛湛看了她一眼,只對著身後的僕人道;“這裡我來守,你們將公主扶下去休息。”
“是。”幾個陪跪的僕婦聞言,俱是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將姚芸兒扶起來,豈料姚芸兒卻是不依,剛有人沾上她的身子,她便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般,發出一聲驚叫。
這幾個僕婦見狀,你瞧瞧我,我瞅瞅你,生怕姚芸兒有個好歹,會落到自己身上,當下都是不敢上前,只得一個個木樁似的杵在那裡,心驚膽戰的向著薛湛望去。
薛湛見姚芸兒緊緊蜷縮在棺槨下首,眼瞳如同蒙塵的美玉,在沒有絲毫光彩,微微戰慄著,彷彿只剩下一個軀殼,而那魂魄已是不知道散落到哪裡去了。
薛湛眸心一慟,他緩緩上前,蹲在姚芸兒面前,對著她伸出手道;“芸兒,將手給我。”
姚芸兒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他身上,卻是認不出他一般,只喃喃自語;“他說過,他不會傷害我爹爹。。。。”
薛湛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當下便是心如刀割,他閉了閉熬得血紅的眼睛,將所有情緒盡數壓下,對著姚芸兒溫聲道;“來,聽話,將手給我。”
許是他溫煦的聲音,終是讓姚芸兒的神智微微恢復了些,她動了動眼珠,這才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薛大哥。。。。”她輕語。
薛湛伸出胳膊,將她的冰涼的小手攥在手心,男人寬厚的手掌十分的暖,姚芸兒怔怔的瞧著他,輕聲道;“薛大哥,我爹爹沒死,是嗎?”
薛湛扶起她的身子,姚芸兒這幾日都沒有進食,每日裡只能被僕人喂些湯水進去,整個人都是纖瘦的如同一縷輕煙,讓他察覺不到絲毫重量。
她渾身上下都是沒有一丁點兒的力氣,此時只得倚在薛湛的懷裡,男子的胳膊攬過她的纖腰,一面扶著她向外走去,一面低聲道;“什麼也別想,去好好睡一覺。”
男子沉緩悅耳的聲音一點一滴的沁進姚芸兒的心裡,她實在累極了,任由薛湛帶著自己走出了靈堂,她的腳步是虛浮的,未走出幾步,便軟軟的倒在了男人的懷裡。
薛湛將姚芸兒一個橫抱,牢牢抱在懷裡,男子清俊的容顏在月光下是淡淡的陰影,他一語不發,只穩穩當當的將姚芸兒送回房間,望著女子沉睡中的面容,薛湛的拳頭悄悄緊握,終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數日前,池州。嶺南軍軍營。
“元帥如今怎樣?”
待夏志生從營帳裡走出時,諸人皆是圍了上去,孟餘聲音沙啞,出聲問道。
夏志生搖了搖頭,眉心緊緊蹙著,顯是袁崇武的傷勢頗為棘手;“元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