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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好意的程度也有限,打到一半,這位年輕的護士在旁邊禮貌地提醒該到此為止了。
所以,那句生日快樂,也沒有人帶到。
護士接過手機時,還是好奇問了句:「接電話的人不是他?」
「嗯。」因為時間太早也沒休息好,接完電話,賀之昭感到後知後覺的困頓,他說,「是他弟弟。我以後再找機會吧。」
不該對陌生人說,但也沒別的人可以說,他嘆口氣,感嘆:「他好像和自己親生父親一起生活了。 我有點擔心,這父親明明不好。」
「是誰,你的朋友麼?」
「嗯,最好的朋友。」想了想,補充,「也是唯一的吧。」
後來事情得到轉機,遇見來就餐的貴人,他們有了住處,賀之昭也能讀上書。再後來姜連清又勇敢地選擇了結婚。
這次漂泊多舛的人生終於落到了地上。奔向幸福,奔向書裡寫的那種,物質可靠、情感和睦的最完美的幸福。
其中太多次,賀之昭都嘗試往那串號碼打電話,再也沒接透過。
某一日撥打,號碼成了空號。
也記得消失杳無蹤跡的親屬們,因為他們衣錦還鄉的訊息又全部浮出水面。
賀之昭透過舅舅一家聯絡上于敏。借出差名義回到中國,那日他在金融中心的會議室開完會,下午乘車到這小區。
當年的新樓盤,現在已經老舊了,地段沒能成為區域發展重點,周邊建設零零碎碎,傳聞的地鐵和高架都沒建成,也不是電梯房,沒能乘上東風,房價算周圍漲得最慢的。
走進房子,到處是歲月的痕跡。兩間房,一間主臥,許添寶帶賀之昭去自己的次臥看了看,房間貼滿樂隊海報,地上靠著把吉他,屋子不大但物質豐富,風格的排他性太強。
哪裡都完全沒有第四人存在的痕跡。
賀之昭說得很慢,多少年的話攢在一起,堪稱滔滔不絕。
「我從來沒放棄過。」他說,「一直很想你。」
他的手支在許添誼身體兩側,有種忠誠護得很好的感覺,但想給許添誼擦眼淚,許添誼緊繃著臉,自己很快先行抹掉了。
賀之昭想起許添誼之前說的。「從來不認識叫賀之昭的人。」
他終於清楚意識到這意味什麼。他們中間的誤會太深,錯過的時日也太多,兩小無猜時候埋下的刺,錯過情竇初開,錯過風華正茂,即便本心純潔無瑕,現在要解釋清楚,要繼往開來,那瘡疤也早就風乾了,永遠留下了。
第40章 現在也很好
許添誼一直沒說話,當然也沒哭,哭是極為意外的情況。上一次哭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他淚腺像有問題,小時候再傷心,也只會不停地額頭冒汗。
後來夢見賀之昭,他捉著對方的衣領,直截了當地大聲喧譁,問:「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夢境無數次復仇,淚腺卻因此像被修好了,次次都能沾濕枕頭。
醒了就把枕頭熟練翻個面遮掩,等洗漱完卷進被子裡,餐包一樣放到充滿樟腦丸氣味的壁櫥中,合攏沙發,去上學。
賀之昭在說和他想像完全相悖的話。
許添誼想把自己蜷縮起來,但比壯壯還要壯的人牢牢抱著他的腿,實在沒有挪動的空間,只能繼續坐在地上靠著櫥門,把一整個故事聽完。
加拿大和中國,十多個小時的時差,徹底黑白顛倒。
一個睡眼惺忪收拾完起床洗漱去上學,一個正逢傍晚用餐高峰,幫忙端盤子打包盒飯;一個反覆翻看完未接來電,寫完作業在客廳的彈簧床失望入睡,一個又剛被動靜弄醒,開始準備新一天的餐館營業,並思考怎麼和老闆說借用電話的事情。
…………
從電話號碼變成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