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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少女如一支穿雲利箭，直衝秦清清而來。
恐懼也如利箭從秦清清的脊椎骨直躥而上。她失聲尖叫：“快殺了她！”
原本因為天雷而躊躇不前的華清宗眾人瞳仁黑色再次加深，有的甚至蔓延到了眼白，蛛網一樣生長出了眼眶，於是再一次悍不畏死地衝向秦柿柿。
可這一次，天雷間隔極其短暫。華清宗的先頭部隊再一次消失在了白光中。
“繼續！我就不信了，她能無限制地召喚天雷！”
秦清清尖利的嗓音比那雷聲更加刺耳。且隨著雷電逐漸靠近自己，一種從靈魂深處升騰起來的恐懼感在她的胸腔中逐漸瀰漫開來。
某種程度上講，她說的是對的。冠鬱的引雷陣盤主要是為了解救師叔而用，但此刻為了給小師妹保駕護航，這第二和第三道天雷並沒有劈到七星殺陣和虛空之洞上，能量浪費確實不小。
但是，華清宗的人也不是無限的！
只這三道天雷，華清宗損失的人數便超過千人。
他們的人數再多，還能再挨幾次劈？
其他幾大宗門的人全部撤到外圍，避免被波及。只有華清宗的人還在這天雷能被波及到的範圍內白白送死。並不是他們不跑，而是那紅衣少女追著他們不放。
雪長嶽看著這一切，本來黑白分明的雙目幾乎變成了血色。
他想阻止秦清清，讓她別再浪費弟子們的生命。他想求那紅衣少女放棄，給華清宗留一點火種。
但他阻止不了秦清清。秦清清讓華清宗的弟子們把自己團團圍住，用他們的生命做她自己的肉盾，若他想一劍瞭解秦清清的生命，那勢必要傷及無辜。
至於那紅衣少女……
雪長嶽自嘲地慘笑，人家早就不是華清宗的人了。又有什麼理由周全你華清宗眾的性命呢？
空氣再度充滿焦灼的味道。看來第四道天雷蓄勢待發。
哪怕秦清清再怎麼催動蠱毒，對死亡的本能畏懼也遲滯了華清宗的弟子們的行動，但依然有衝得猛的，都快到秦柿柿眼前了。
這種崩星兒的尖兵就沒必要招呼天雷收拾了。秦柿柿雙指一併，朝他一指，一道靈力朝他面門襲去，要是他還這麼悍不畏死地往前衝，那天靈蓋肯定得飛天。
前萬分之一秒時，那個弟子還是這樣的。
但就是這麼巧，他的鼻翼捕捉到了一點幽香。
被黑色覆蓋的雙眼陡然清明。那弟子睜大眼睛，千鈞一髮之際本能地往下一蹲，秦柿柿那道靈力擦著他頭皮過去，給他削成了個月代頭。
秦柿柿眉梢一挑：呦呵？啥意思？
不止是那個撿回一條命的弟子，在他身後，眾多華清宗弟子全都露出了迷茫和震驚的神色。
矇蔽了他們雙眼的黑色全都消失了。他們茫然四顧，而後陡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幹什麼，一個個的都驚起一身冷汗。
在人群中，雪長嶽渾身發冷。
他想到一個可能，連忙瘋了般地尋找，終於地上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個身影。
“思博！”
他喊著，急飛向自己的大徒弟。
曠思博倒在那裡，身上的衣衫沾染了塵土，讓本就形容枯槁的他顯得更為憔悴。
雪長岳飛過去，摔在他旁邊，顧不得自己把他抱進了懷裡。
“師父……”
曠思博輕聲道，衰朽的喉頭幾乎支援不了他發聲。但他還是很開心的，儘可能地抬了抬手，讓雪長嶽看他手中的花。
玉露碧落花在他的手中開得那樣盛。嬌嫩而脆弱，彷彿最純潔的面容。
滾燙的熱淚順著雪長嶽的面頰滑落，滴在曠思博的手上，好像把那花的幽香又催濃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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