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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可能讓她輟學!你知道今天廠里人見到我都在說什麼?都在恭喜我生了一個會讀書的女兒。我這會兒說讓她別讀書了，去打工，別人知道了會說什麼?我在這裡還混不混了?&rdo;

林慧板著臉一攤手，說：&ldo;那她讀書的錢從哪裡來?&rdo;

枕全一嘆氣，哼哼道：&ldo;那隻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不是說有補助嗎?她學習好的話獎學金也應該有的。&rdo;

&ldo;勒緊褲腰帶過日子?&rdo;林慧譏諷地笑著說：&ldo;枕全，我跟著你不是為了跟你過苦日子的。就算我能忍，那琀琀怎麼辦?林徵怎麼辦?他們做錯了什麼要因為枕溪過苦日子?&rdo;

枕全摟著林慧，說：&ldo;琀琀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怎麼捨得讓她過苦日子，從小她要什麼給什麼，我從來沒有委屈過她。至於林徵，我對他很不錯了，你看他對枕溪又打又踹我也沒怎麼樣啊。&rdo;

&ldo;反正這個錢我們家不能出。&rdo;林慧堅決道。

&ldo;那怎麼辦?&rdo;

&ldo;你去找她外婆要。就說家裡拿不出錢給枕溪讀書。她不是一直盼著枕溪讀書上大學嗎?這錢你跟她要她一定會給。&rdo;

&ldo;她又沒有退休工資，哪裡來得錢?&rdo;

&ldo;不是說還有點地嗎，賣了就有錢了，雖然值不得多少。&rdo;

……

枕溪一整晚心神難安，雖然眼下最大的問題，讀書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可她總覺得遺漏了什麼。距離正式的開學還有一個星期，枕溪想了又想，打算趁還有時間回去看看外婆。

枕全知道她要回去，特意來跟她說：&ldo;你跟你外婆說你讀書需要一大筆錢，看看她那能不能湊一點出來。&rdo;

枕溪大驚失色，問道：&ldo;一大筆是多少?需要她湊多少?&rdo;

&ldo;先拿一萬塊吧。&rdo;

枕溪捂著腦袋，說：&ldo;爸，現在學費免了，聽說我考了第一學校還有獎勵，書費也不用出，你找我外婆要的這一萬塊錢要花在哪裡?&rdo;

枕全的嘴角向下撇著，說：&ldo;什麼叫我找你外婆要，那是給你讀書的錢，本來就該大家平攤。雖然不出學費，可你平時的生活費呢?這些不是錢?&rdo;

枕全不耐煩地擺手，說：&ldo;你別管那麼多，你就把我的話原原本本地說給你外婆聽，她能明白的。&rdo;

枕溪看了他許久，問：&ldo;這是您的意思還是林慧的意思?&rdo;

枕全嘩啦一下子拉開椅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ldo;什麼林慧不林慧，那是你媽，怎麼一點教養都沒有。&rdo;

枕溪扯著嘴角無言地笑了笑，用最短的時間收拾行李坐上了回村的車。

幾個小時顛簸的疲憊，在看見熟悉的房子熟悉的人時才一掃而空。

外婆事先不知道她要回來，一時間看見她高興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枕溪只說自己這次考了第一名，對於在那個家的狀況，一直都顧左右而言他。

外婆一看，就全都明白了。

&ldo;你只管好好讀書，其他的事情不用理會，我聽說有些城裡的學校能住宿，你們學校要是能住宿的話你就去住，省得整天呆家裡看他們的眼色。&rdo;

枕溪想了想，七中的確有住校條件，不過好像只提供給初二以上的學生。她要是能去住校就好了，只要是能遠離那個家，哪怕只有一天，她的壽命都能多長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