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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城門通往日邊的否泰山,一路匯聚了數萬人,可不管是多密集的區域,中間始終留有一條小道,供想上山試劍的修士自由穿行。
青山橫臥,亂峰相倚,傾風腦海中雜念皆空,等再抬頭,已在彤雲映照下刑妖司山門。
守門的弟子從人群中一眼瞥見她的臉,表情從肅穆轉瞬變為驚喜,三兩步上前,用手臂攔開阻擋的人群,請她上山。
又見到後方的陳冀,忙恭敬行禮道:“陳師叔,您回來了!”
見陳冀兩手空空,想是還來不及收拾東西,青年一口氣沒喘平,復又殷勤地道:“陳師叔,您的行李呢?我去幫您拿,您先上山觀禮!”
圍觀的百姓見狀猜到二人身份,現場陡然轟動起來,一片連著一片,麥浪似地朝前伏動,想趁機一觀劍主真容。
邊上的將士橫著長槍將他們攔住,被激昂的人群衝得連連後退,另一群將士從後方將推攘的看客逐一撥開,才給他們騰出喘息之機。
現場的聲浪直衝雲霄,震耳欲聾。傾風藉著輕功飛蹬數百級臺階,依舊能清晰聽見人群中幾聲商議過整齊吶喊:
“姑娘大義!”
“小娘子且慢行!”
“祝姑娘萬世安康,諸事順遂!”
“多謝姑娘今日前來持劍!”
“拜謝姑娘!”
兩側林風狂起,萬葉千聲,似山川為之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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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廣場,桌案上的檀香只剩最後半指長度,餘燼之下白煙繚繞。
堆積在竹籤上的灰燼不堪重負,成片落了下來,露出裡頭的星火,眼見著已到末端,將將熄滅。
眾人屏息凝神,看看香案,又看看高臺上已靜候了一整日的白澤,再望向毫無動靜的長階。
希冀與失望兩種極端的情緒來回交織,隨著長香的燃盡逐漸攀至頂峰,覺得大約是不行了。
傾風跟陳冀不會回來了。
手腳的溫度隨著光色暗淡趨向冰涼,提在心口的繩索即將燒斷時,山下忽然傳來一陣歡呼聲。
以他們的五感聽來,不真切,很淺淡,來自太遙遠的地方,甚至比不上週遭的穿林打葉聲。
但很快,山道上觀禮的百姓跟著接上了吶喊。
亢奮的聲音伴著錯亂的腳步不斷向上,朝著大殿靠近。
周師叔忍不住上前,面上肌肉緊繃,用力眨了眨眼,以圖看得更清楚。
香又燒下去一絲。
沸騰的人聲裡,傾風的削瘦長影一步步從石階的下方走了出來。
血紅的落日垂懸天邊,照亮她的臉、她手中的劍、她平穩走過的每一寸青石路。
耳邊轟隆雷動的鳴響,已分不清是來自血液奔流,還是心脈跳動,亦或者是完全人群整齊爆發出的呼喊。
在眾人一瞬不瞬的目光中,傾風站定在銅鼎前,抱著劍朝四位持劍師叔行禮。
周師叔等人這才身心一鬆,卸下臉
上沉重,互相對視著喜笑顏開,堆滿眼角的皺紋,同是向她抱拳行禮,並主動後退讓出道路,做了個手勢,請她上前點香。
傾風徑直走到小童面前,從他盤中拿過三支檀香,點燃後插入銅鼎。
白澤抬手一招,將一塊木牌捏到手裡,指尖從牌面上輕撫而過,親自為她刻上姓名,再一揚手拋向高架。
木牌掛在紅杆上不住晃動,敲打著前後的名字,桌案上那支長香也在此刻熄滅,落下最後一層灰,木籤的餘溫頃刻在晚風中散盡,留下一線淺淺的煙。
柳隨月頭皮發麻,差點哭出來,尖叫道:“陳傾風!你怎麼才來!我以為你真的不回來了!”
傾風躬身朝白澤行禮,白澤平直的唇線略微上翹,朝她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