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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杳氣極反笑,抬眼剜他,「行,吹,你給我吹!」
她甩手越過他往前走,出了院子又想到她壓根不知道他住哪一棟,頓住腳步回頭惡狠狠地兇他,「帶路啊!」
江何看著她炸毛的樣子,竟覺得可愛,歪著頭苦笑了一聲,走上前,牽住她的手,她用力掙了兩下,沒掙開——他這會兒倒是強硬。
江何就住在離她們最近的那一棟。進了門,孟杳將鞋一甩,故意噠噠噠光腳走在地板上,「吹風機呢?」
「臥室衛生間。」
孟杳徑直上樓,往臥室走。然後一屁股在床沿坐下,等他來為她服務。
江何後一步上樓,先進衛生間拿了吹風機出來,然後站在她身前,默默地解了她的馬尾,很認真地吹起她的頭髮來。
一絲一縷,不疾不徐。
呼呼的風聲中,孟杳漸漸安靜下來,感受到江何輕柔的動作,她知道他的珍視與愛重。
真正的愛,怎麼會感受不到呢。竹編的玫瑰是愛,用心分配的房間是愛,永遠及時出現卻從不窺探她和莫嘉禾的溝通也是愛。
卻都不是明晃晃遞到眼前、沉重得讓人必須回報的愛。
是她只需要玩笑著感謝,就可以接受的愛。
江何連帳都替她算好,她如果想回頭,歷數往事,輕飄飄幾句「老朋友交情好」,就可以一筆勾銷。
半濕的頭髮很快就吹乾了,吹風機的聲音停止,他揉了揉她軟趴趴的發頂。
孟杳抬頭盯著他,問:「你不想跟我過情人節?」
江何動作一僵,笑著搖頭,「怎麼可能。」
「那你是覺得我不想跟你過情人節?」
江何頓了頓,故意用力又揉亂了她的頭髮,混不吝道,「應該也不至於吧?」
「那你為什麼不說?」孟杳問完,察覺自己好像過於理直氣壯,垂眸解釋道,「對不起,我是忙暈了,手機都沒時間看,我……」
江何打斷她,「忘了就忘了,不是什麼大事。想過,隨時都可以補過。不想過,它也就是個普通日子。」
「我沒有不想過!」孟杳急了,這個問題好像就說不通,繞來繞去就進了死衚衕——可論起癥結,又確實是她自己忘記在先……
她憋紅了臉,支吾一陣,忽的變了話鋒,「那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住?」
江何明顯一愣,反應過來後,淡淡地道:「有點快了。」
他沒有顧左右而言他,他們都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孟杳也絲毫不躲閃,她認可江何說的——交往不到一個月,客觀來說確實有點快。
可她追究的也不是這個,她看著他說:「可你也沒有表現出期待。你直接就把我分配出去了,一點試探、一點猶豫都沒有!」
如果這個人不是江何,孟杳甚至有可能懷疑自己。而那會是戀愛裡最糟糕的一種狀況。
做不做是一回事,有沒有期待是另一回事。孟杳固執地認為這是一種戀愛禮儀——表現出期待,代表一種誠意。如果沒有期待的話,還談什麼?不如直接分手,各不耽誤。
她這句話居然有些刺痛江何。
原本一直神色平和的人怔了半晌,頹然地垂下了手,低著頭,以極低的聲音喃喃著什麼,似乎是在重複孟杳剛剛那句「沒有期待」。幾秒後,他嘲弄地笑了一聲,聲音極低,像是壓著嗓子在吼:「我他媽再表現就直接犯罪了!」
他何止期待,他簡直夢寐以求。
也正因為夢寐以求,所以想要觸碰卻收回了手。
在愛人面前,人總是猶疑。時而將她奉作寶殿神邸裡的金身,不敢褻瀆;時而又認為她脆弱無辜,需要他的保護。
所以他多麼崇拜孟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