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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流光如今情緒又不穩定,連眼皮都沒動一下,他自覺無趣,摩挲著四方鏡,給江召發了訊息,讓他在酒樓等著。
探墟鏡的訊息引來了幾座城池中新的動盪。
商淮也沒心思找溫流光的茬了,他走到陸嶼然身邊,面色凝重,沉聲道:“怎麼會是無歸。現在怎麼辦,溺海擺渡我勉強還能行,下海真的不行,為保穩妥,必須要陰官本家的人來。”
陸嶼然嗯了聲,下了決定:“給陰官家家主發貼,讓他們找兩個靠譜的人來。”
商淮眉心一挑:“上次給他們的人情,就這麼用掉?是不是有點虧。”
陸嶼然不答,商淮琢磨了下,也覺得無奈。
無歸,這天底下為人熟知,能第一時間被人想起來的,僅有一個無歸,也跟溺海有關。
無歸建在溺海之中,就在歸墟的這條支脈中,是一座空城,據書中記載,在妖骸之禍還沒平息,溺海的水還不是黑色時,無歸就已經建起來了,因為它註定要安葬數之不盡的,因妖骸之禍而喪失神智,不人不鬼的人。
傳說,無歸也是帝主為自己選定的墳冢,他註定和這些人一樣,死後也長守於此,無有歸期。
這麼多年,就不提外面鋪天蓋地的流言猜測,就算是三家之中,也總有許多人揣度,這天授旨,帝源,那麼龐大的信仰之力究竟去哪裡了。妖骸山脈,溺海無歸,還是巫山的神殿。
如今無歸一出,某種揣度似乎被證實,好像懸了千年的心終於可以有停歇的時候,卻因為結局未定而跳動得更為急促,空氣中似乎都充斥著灼熱的氣息。
風雲暗湧。
為此心動的,遠遠不止三家。
陸嶼然轉身去了地牢,地牢裡商譽已經提前到了,商淮八百個心眼與滿腔話語在自己父親面前偃旗息鼓,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商譽在對這個一心荒廢自家本事要跑去陰官本家的逆子身上可謂費盡了口舌,耗幹了心思,現在也聽之任之,隨便他去了,但大概還是覺得礙眼,全程只對陸嶼然拱手,沒有多話,第八感探心開啟,再次注視肖諳。
探心不是每次都能發動成功,也不是每次都能擷取前因後果的片段。
可能只是極短的一個詞。
這次就是。
商譽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回神,朝瞳色冷淡的陸嶼然搖搖頭,道:“我看到塘沽計劃中,有人對他說了一句話,這話非比尋常,他記得很深,但我只聽到了兩個字。”
“雙——陣。”
在場諸位面色一片肅然,唯有商淮撇了撇嘴,覺得說了跟沒說一樣,雙什麼,給一個詞還好,給首尾不相連的兩個字,誰能猜得到,反而被吊得不上不下,不知所以然。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天賦會讓所有人避之不及,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簡直是天降的災禍。
陸嶼然靜默一瞬,看了看天色,窗外桑榆暮影,餘霞成綺,已是傍晚。他看向身側的幕一,漠聲吩咐:“接著審,他若說真話,我給他一次活下來的機會。”
商淮跟著陸嶼然出了地牢,發現他徑直開了空間裂隙,回了城東府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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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禾安與天都決裂一事,而今整個蘿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月流一早就得到了訊息。經過幾日將養,那十二個從溫流光手中救出的人好轉了許多,畢竟是修士,身強力壯正當年,有幾個受傷沒那麼重的,已經能生龍活虎地在院中舞刀弄劍。
他們本就只為溫禾安辦事,若想留在天都,早就跟溫流光投誠虛與委蛇了,也不至於白受那麼多罪。
加上這次跟著月流一起來的人,能稱得上是一支奇兵猛將。
溫禾安站在樹蔭下和月流說話,不遠處桑榆腿上綁著夾板,正在醫師的督促